崔珉闻言,轻轻点头表示赞同,随之对白参将下达命令,声音低沉有力:“带路。”
白参将偷偷瞄了崔缊蓉一眼,却未能从她那深邃的眼神中捕捉到任何线索,心中的焦虑疯长,只能硬着头皮领路,朝着医官室前进。
到了医官室,只见受伤的士兵已被妥善安置,医官一见崔珉父女进门,连忙起身行礼,语气恭敬:“拜见将军、大姑娘。”
崔珉轻轻挥手,打断了医官的礼节,神色严峻地询问:“他们的伤势如何?”
医官正欲回答,但目光一扫过站在一旁显得局促不安的白参将,话到嘴边又做了微妙的调整:“情况危重,袭击者下手极重,手法残忍。”
“若非他们身体底子好,可能已经生死一线了。”
医官的声音里满是沉重。
崔珉眉头微皱,他侧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儿,而崔缊蓉则快步走向伤员,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士兵的脉搏上,又小心翼翼地触摸那些包扎好的伤口,从那微小的手骨错位中,她敏锐地察觉到张炆在攻击时保留了几分力道。
这对于一个有着多年杀伐经验的张炆来说,若想让这些士兵落下终身残疾,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一切,白参将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始终淡定的张炆,牙齿在紧闭的双唇间咯咯作响,终于忍不住再次发声:“将军、姑娘,你们也都亲眼所见,此人既残忍又满口谎言!若是让这种人在军中立足,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的申诉被崔缊蓉打断了,她的话语中带着冷漠:“白参将切莫心急,我刚刚检查过了,这些士兵的伤势并无大碍。至于真相如何,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实难让人信服。”
她的话语像寒风一般刺骨,继续说道:“自打我和父亲踏入军营以来,似乎只有你在不停诉说,而其他的士兵却选择沉默,这种异常的现象本身就十分值得怀疑。”
“白参将,莫非这军营已经变成了你一个人的独角戏舞台了吗?”
崔缊蓉的冷眼让白参将身形不禁一僵,但他很快调整状态,强装镇定地回应:“大姑娘此言差矣,我身为副将,全心全意辅助将军,怎么可能独揽话语权?”
“其他士兵之所以没有发言,是因为他们担心自己表达不清楚,所以我才代为说明而已。”
崔缊蓉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用她那冷静且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那么,这是大家共同的意思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经过短暂的犹豫,最终还是陆陆续续点头表示认同。
白参将见到此景,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看向张炆的眼神里添了几分挑衅的意味:“平日里,我的品行如何,将军和姑娘应该心里有数。”
“纵使姑娘不信我一人之言,可这么多人都众口一词,总该能证明一二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不失坚持。
张炆的唇线紧抿,形成了一条坚定的直线,随后他猛然启齿,声音坚决:“若要我承担这无妄之灾,那我也没有任何理由继续滞留此处,以免自己清白之躯无辜蒙尘。”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随即礼貌而坚决地请求:“还请崔将军与姑娘能够迅速查明真相,给予公正的裁决!”
面对此景,崔缊蓉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稳与从容,她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张公子切莫心急,关于此事的曲折经过,我心中已有计较。”
此时,一旁的白参将面露不解之色,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崔缊蓉相遇时,仿佛被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眸子穿透,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身体不禁为之一僵。
“姑娘,为何您如此注视着我?”
白参将疑惑地问道。
崔缊蓉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妙的笑意,既非全然的冷笑也非真诚的微笑,她缓缓言道:“白参将,你我共同在边疆并肩作战多年,我的性情你应该十分了解。每当父亲因繁重的军务无暇他顾时,军中的诸多事务多是由我们二人共同担当处理。”
“你恐怕是担忧我锋芒毕露,影响到你的地位,故而屡屡加以限制。念及旧情,我未曾与你计较。但今日张公子甫一到来便遭受你如此待遇,显然有人在你耳边挑唆。”
话音落下,白参将的脸色骤变,眼神闪烁,透露出内心的慌乱与动摇。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崔珉,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心中已大致有了判断:“来人,将白参将拘捕,按照军规严惩不贷!”
白参将尚未从震惊中恢复,两旁的士兵已迅速行动,将他牢牢制住。
他急忙喊道:“将军,我……”
话未尽,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闯入,急促道:“不好了!军营的水井似乎被人投毒!”
白参将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猛地挣脱束缚,手指直指张炆,怒斥道:“你潜入军营果然有所图谋!”
“你故意在此制造混乱,意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以便暗中下手,真是狡猾至极!”
张炆心中刚刚放下的石头,此刻又猛地提起,本以为崔缊蓉能帮助他澄清一切,哪知事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他极力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