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训练出来的为人处事的能力,而是长时间身份上和技术上的自信积累出来的态度。
就刚才短短几秒,一答一问间,卡维就完成了转场。动作语气非常丝滑,仿佛助手的提问和接下去的反问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霍姆斯知道这不可能,手术台和病床边的即兴提问是上级医生海量的工作堆出来的,是一种条件反射。在纽约,他有幸体验过几次,但都没办法和今天相提并论。
卡维就像个在手术台边工作了几十年带了无数学生的老医生,对所有情况都掌控自如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嗯?走神了?怎么不说话?”卡维用钢针敲了敲霍姆斯的手背,“说话!!!”
“啊!对不起!”霍姆斯连忙道歉,“卡维医生这么做是为了能从各个角度处理患肢,如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从其他角度插入钢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不太清楚钢针的具体用法,所以是瞎猜的。”卡维这次没看他,而是用手术刀切开了胫骨结节前方的皮肤,然后用拉钩牵开皮肤:“来,帮忙拉钩!”
外科的每一个操作都能影响手术效果,只是单纯的切开皮肤和皮下组织分离就已经是外固定过程中重要一环了:“切开皮肤后,我们要做分离直到胫骨表面给我骨膜起子
骨表面有一层骨膜,需要用骨膜起子掀开骨膜,最大限度将周围软组织扫荡干净,防止钢针钻入时引起软组织卷绕坏死。坏死就意味着感染,这是手术最大的敌人。”
单是一次拉钩就让霍姆斯受益良多,之后的钻孔和置入钢针就更是大开眼界了。他感觉要是自己没来巴黎,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手术场景。
当然整台手术中最兴奋的还是坐在观众席的威尔士亲王。
从卡维掏出整整两箱奇形怪状的钢制器械开始,他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不停地和利顿子爵讨论治疗方法:“你也做过急救员,我们伦敦的开放性骨折是怎么治的?”
“当然是截肢。”
利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手术台,说道:“上次和我们一起去打猎的凯尔斯男爵,你应该还记得吧。他不慎从马上掉下山坡,脚和这个家伙一样断了,骨头外露,当晚就被一个刚毕业没几个月的医生切掉了。”
“额,对,是有这么一回事。”伯蒂想起了那个家伙,“以后可以吹嘘是上了战场才这样的。”
“可问题是我们很久没打仗了。”
“那也可以是英雄救美嘛.”
伯蒂看着卡维将一根钢针用T形手柄拧进骨头里,就会感同身受般绷紧肌肉:“这种操作看上去并不难嘛,我感觉我也能做。”
要不是利顿连忙拉住他的衬衣,伯蒂已经站起身要求卡维放他下去帮忙了:“亲王殿下,不要这样,这里是手术剧场不是维多利亚女王的鸟园子。”
“啊?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想下去看得仔细些罢了。”
利顿可太了解他了,根本不信这套:“这是见证创伤修复的奇迹时刻,就像您当初回绝威尼西亚小姐时说的,‘手术期间打扰他们很不礼貌,更是在给卡维医生出难题。’亲王殿下那么聪明,肯定还记得吧。”
“啊这.好吧好吧,我留在这儿总行了吧。”
伯蒂听懂了他的意思,仿佛被突然收走了玩具的孩子,哭闹两声发现没用后一刻都来不及悲伤,很快就想到了别的事情:“提起威尼西亚.要是她在这里就好了。”
“嗯?”利顿心里一惊,以为伯蒂又要去找那个放荡的女人,连忙提醒道,“你不是前几天刚和她划清界限么?而且据我所知她昨晚上才刚和拿三见过面。”
“你想什么呢等等,拿三那老家伙还有精力?算了,这都不重要。”伯蒂很快否认了他的猜测,“我只是想要她那台照相机而已,她可太喜欢拍照了.”
两人闲聊的功夫,卡维已经打入两根钢针,这台外固定手术慢慢进入最后收尾阶段。
卡维在胫骨近端和远端两根钢钉上放置了金属关节套,向里面插入支撑套杆,拧紧螺母做了简单的固定:“先放开固定夹吧。”
“现在放开?”
“嗯,放开吧,夹得太久对骨骼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已经有些移位了。”
夹具终究只是夹具,并不是真正的牵引工具,夹取面难免发生打滑。卡维用手挡着套杆和伤口,看着阿尔巴兰和霍姆斯撤走夹具,德文克的胫骨又发生了些许移位。
不过因为套杆做了固定,移位程度远没有手术前那么夸张,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卡维按照之前做的标记又往胫骨骨干打入两根钢针,然后在第二次牵引下,松开螺母,以套杆套筒关节作引导,逐渐牵引固定,取得大致复位。
受限于器械的质量水平,卡维现在能用的外固定就只有四针单边固定支架一种。相比现代丝滑的套筒活动度,他手里这套非常难用,经常会出现卡壳和固定不牢的情况。
但对于一场十九世纪中后期的开放性骨折来说,这完全是彻彻底底的技术革命。
在手术剧场众人还在感叹,一台如此麻烦的严重创伤竟然在两小时内就得到了妥善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