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登基至今都没有掌权。
太后垂帘听政八年,后宫朝堂一把抓,后党外戚,遍布天下,是实打实的天下第一人。
要不是顾忌悠悠之口和以后青史的记载,太后早就废了小皇帝,改立亲子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紫禁城上下不管是有头有脸,还是谨小慎微的卑微之辈,至少表面上都是太后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本该是小皇帝大本营的养心殿实际上就是一个筛子,只要坤宁宫那边派人询问,就会有人把消息透出去。
唯有时宴和小皇帝捆绑太深,八年相依为命,就算时宴想要改换门庭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会背叛小皇帝。
今夜之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她本在熟睡,心腹曹嬷嬷满脸喜色的把她叫醒:
“主子娘娘,天大的喜讯。”
太后眼睛蹭的亮了,她压低声音说道:
“小皇帝崩了?”
曹嬷嬷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太后板起脸:
“出什么事了?”
曹嬷嬷不敢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养心殿那个失心疯了,把时宴那狗东西给打入大牢了。”
“还当是什么事。”太后脸上越发的冷淡,“不是已经下圣旨把人放出来接回宫了么?”
曹嬷嬷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主子娘娘,是这会儿又重新下大狱了。”
“哦?”太后终于感兴趣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来。那崽种当年刚登基的时候可是宁可绝食十天,也要让朝臣逼着哀家放了那阉狗的。”
曹嬷嬷绘声绘色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总结一下:
“奴婢猜测,小皇帝这回这么做怕不是讨好王继那货,好让他出死力呢。”
太后冷笑了两声:
“那你就看错那崽种了。”
“那崽种惯是没脑子的,他啊,怕是真的觉得自己的伴伴贪了二十万两银子,祸国殃民了,预备大义灭亲了。”
“哀家给他请的酸儒能教什么?不就是那套‘仁’、‘民为贵君为轻’么?那崽种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帝王心术?”
“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时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啊,好啊,不枉费哀家当年为他挑选太傅时费的心思。”
曹嬷嬷连忙附和:
“主子娘娘明见千里,草灰蛇线的布局如今都起效了。”
“少拍马屁。”
太后打断曹嬷嬷。
她沉吟了一会儿:
“曹嬷嬷,时宴这些年强出头,举着帝党的牌子,没少帮小皇帝拉拢人。”
“主子娘娘,阉党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一群郁郁不得志,没眼光,想着投机的下九流罢了。”曹嬷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太后摇了摇头:
“拿我的牌子和小印去叫门,让侍卫连夜把人提到大理寺。留在宫里实在夜长梦多,万一小皇帝又反悔了呢?必须尽快把人弄到大理寺去。那里是我们的地盘,做什么事都方便。”
曹嬷嬷低声劝了一句:
“主子娘娘,这会儿都宵禁了。开宫门是不是有些不妥?”
“御史们知道后一定会闻风上奏,到时候……”
太后顾不得前朝物议了,她摇头:
“必须速战速决。”
“今日不把人提走,天一亮这时宴必然是落到王继手里的。”
“到时候再想做些什么就晚了。”
曹嬷嬷见太后心意已决,不敢再劝。
太后又吩咐:
“撬开时宴的嘴。”
“以小皇帝和他的关系,想来他知道不少小皇帝的机密之事。”
“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两件事你们必须为哀家做到。”
“一,问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二,拿到阉党成员的全部名单。”
“等东西拿到手了,就赐他贴加官。”
曹嬷嬷有些惊讶:
“这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一个太监,没子孙根的东西,也配贴加官?那可是对朝廷大臣才用的刑罚……”
太后淡淡一笑:
“哀家喜欢忠仆。”
“你难道忘记了?哀家这个人是向来不亏待忠仆的。”
曹嬷嬷脸上露出感动来,用感激涕零的语气说道: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
太后又补了一句,
“找几个人看住皇儿。哀家不希望有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
“娘娘放心,刘嬷嬷一直守着小主子寸步不离。”曹嬷嬷说完这句话,直接就被太后打发了。
与此同时,养心殿里,小皇帝正在和全福儿咬耳朵。
“太后的人不会放过他的……”小皇帝的声音很低,“严刑拷打是一定的……”
“这会儿宵禁,天一亮,他肯定会被带去大理寺。”
“他这几年养尊处优,怕是吃不住严刑拷打的。”
“全福儿,必须抢在他扛不住之前让他闭嘴。”
小皇帝的声音颤抖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