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被苏文月瞧见,沈柔儿急忙把手抽出来扯下衣袖盖住伤痕。
但却为时已晚,苏文月十分霸道地拉过沈柔儿,轻轻地撩开她的衣袖仔细看着,细白滑嫩的手腕处,殷红的伤痕格外扎眼,伤口不长但极深,大概是之前处理不当,偶尔还有鲜血渗出。
苏文月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沈姐姐,这伤痕是怎么回事?”
隔着帷帽,苏文月看不清楚沈柔儿的神色,只觉她浑身不自在,声音里透着故作坚韧的压抑。
“我给镇国公府丢人了,免不了的!”
是了,醉仙楼一事,涉事男子顶多被家中长辈罚跪关禁闭,但女子就不同了,轻则出家,重则殒命,像沈姐姐这般还能在外行走实属不易,她身上的伤口一定是受了家法导致的。
她恐怕是求了祖父,几乎丢了半条命才来的平西侯府,只为临走前与她见上一面,并亲自同大哥致歉。
但害大哥丢了脸面,被父亲圈在家中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林清芷,可林清芷那个幕后主使事发之后不仅不知悔改,还倒打一耙,污蔑大哥行为不端,闹着要退婚,真是可恶!
平西侯府又不是西街的菜市场,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再看沈姐姐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不仅要遭受世人白眼,还要不顾脸面拼死来一趟侯府,甚至她话里话外都是对林清芷的维护,把所有过错全揽在自个儿身上。
这样好的沈姐姐,大哥怎么就看不上呢,真是眼瞎!
这样想着,苏文月更加心疼沈柔儿,极力邀请她进侯府:“姐姐,你随我进去,我让府中的大夫仔细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再拿些药给你,咱们女子娇贵,不能让身上留疤的。”
沈柔儿一声叹息:“都已经到了如此田地,留不留疤痕又能怎样呢,姐姐已经不在乎了,知道你跟苏大哥都好,姐姐就算是现在去死亦无憾。”
语毕,不待苏文月继续说话,沈柔儿便要赶她下马车:“你快些回去吧,被人看到了不好,代我帮苏大哥说声对不住,姐姐恐怕是没脸再见他了。”
谁知,苏文月听到这话竟然气急败坏,拉着沈柔儿不松手:“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我何必如此见外,再说你要同大哥致歉,也亲自去说,休要让我在中间传话,月儿不依。”
看苏文月是真的动了怒气,沈柔儿顿时软了下来,温柔地安抚道:“好,姐姐跟你去就是,你莫要生气,只是这一趟不会给你添麻烦才是。”
苏文月顿时喜笑颜开:“姐姐不要多想,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何须在意旁人眼光,该羞愧的人是林清芷才对,咱们快些进去吧。”
由苏文月领着,沈柔儿一路畅通进入侯府去了内院。
从找大夫到查验伤口,包扎敷药都异常顺利,等一切结束,苏文月拦住要主动离去的沈柔儿,急切地说道:“姐姐,趁着父亲母亲还不曾察觉,我带你去找大哥,你们当面把误会说清楚。”
帷帽之下的沈柔儿面色微红,听到苏文月如此说,她的内心竟然紧张不已。
虽说场合不对,但她确实与苏大哥有了肌肤之亲,一想到她已经与挚爱之人坦诚相待,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烦闷,也不知苏大哥会不会赞同她的想法。
几经纠结之后,沈柔儿轻轻地点点头应了苏文月的提议。
此刻的苏文轩已经没有在祠堂外跪着,而是被苏闽下令关在了他自己的星辰阁。
星辰阁虽说设在外院,但距离苏文月的住处并不算远,俩人轻而易举就到了院门外。
这还是沈柔儿头一次来苏文轩的住处,她隔着帷帽抬头望去,刻着星辰阁的匾额简约雅致,并无半分奢华,字迹亦是奔放独特,一如苏文轩本人让她心生欢喜,于是不自觉地嘟囔道:“星辰点点映高阁,月华如水洒心田,星辰阁,好名字呢。”
苏文月怜悯沈柔儿的遭遇,此刻见她还有几分兴致吟诗,顿时附和道:“姐姐好文采,想法与我大哥不谋而合,我就说你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偏偏有个林清芷从中作梗,把大哥迷得神魂颠倒,真是可恶。”
星辰阁中,苏文轩就在院子里坐着,天气炎热,屋中沉闷,他便想着出来透透气,顺便考虑该如何才能让林清芷打消退婚的念头,谁知刚坐下便听到院门外的交谈声,之后便起了争执。
“大小姐,没有侯爷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请大小姐不要让小人为难。”
守卫站在门口试图阻拦准备硬闯的苏文月,但苏文月今日也不知怎的偏偏就想遂了沈柔儿的愿,根本不听劝。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可是侯府的大小姐,谁敢拦我!”
可无论苏文月怎么示威恐吓,星辰阁门口的守卫却都像是听不见,站在原地寸步不让。
沈柔儿见状赶紧劝慰道:“月儿,不如算了吧,让侯爷知道免不了生出许多事端,姐姐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值当你如此维护,苏大哥恐怕也是不愿意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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