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
刚还情意绵绵的慧贵妃霍然惊醒,她单字一个慧,并没有带瑾,皇上这是梦见了谁?
心中疑惑,见轩辕郎并没有转醒,慧贵妃把手抽出来从床上起身,出了内室喊翠竹过来问话:“你可知后宫谁人会被唤作阿瑾?”
慧贵妃入宫已有十七载,彼时皇上初登宝座,后宫除了已经故去的太子生母便仅剩下德妃一人,这么多年,她独得皇上恩宠,连德妃都比不过,因着后宫主位悬空,一定程度上说她与皇上是少年夫妻也不为过,如若不是后来怀孕生子不能频繁侍寝,也轮不到良妃和德妃生下两位皇子。
恰是因为皇上对慧贵妃太过宠爱,她的娘家势力日益壮大,再加上太子无能,是以慧贵妃向来认为皇后与太子之位必定属于流华宫,这些年为着一份真情也不曾在皇上面前表露任何,毕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尽管如此,慧贵妃也从未听说宫中尚有一人名唤阿瑾,竟然能让皇上在睡梦中都惦念不已,听那语气,甚是宠溺。
翠竹垂头,言语不解:“隐约听起过,但或许年代久远,一时有些想不起。”
年代久远,那便也有可能是皇上在潜邸时已经宠幸过的女人,毕竟现在的后宫嫔妃并不算多,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并无一人字中带瑾。
一时间,慧贵妃竟然心生好奇,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狐媚子勾得皇上睡梦中都还惦念着:“去查查。”
翠竹查消息还需要时间,但先前被林清芷派出去跟踪祥子的人已经回来了。
密卫双膝跪地,对待林清芷十分敬重:“那人去了德妃娘娘的仁德宫,递了殿下先前丢下的纸团便回来了,跟里面的人并无任何交谈。”
林清芷顿了顿又吩咐道:“你若闲的无事,就去德妃那里盯着,有情况随时来报,我这里不用护着了。”
密卫听罢,也不犹豫,直接闪身。
如今的太子殿下功夫深不可测,前日更是把密卫队里不服他的兄弟们一个个打得求饶,他在与不在关系都不大。
待密卫走人,林清芷又钻进了轩辕墨的书房开始学习,一边看书一边练字,从前的太子从不需要亲自处理政务,估计没人会关注他的笔迹如何,可现在不一样了,看皇上的样子,指不定哪天还要把泞州的事情交给她来处理,她需要好好练字,不给轩辕墨丢人才是。
林府。
轩辕墨收到林清芷的来信时并没有丝毫诧异,如今他俩地位悬殊,男未婚,女……女子婚约还未正式解除,频繁见面确实容易引人误会,更重要的是会对女子名声不利。
但不管是林府还是东宫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可控的,他们确实需要经常互换信息才能保证不出太大偏差。
信一展开,轩辕墨的眉头就先皱了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如林清芷那般娇媚的人儿,竟然写得出一手狂野草书,实在是不能让人与其轻易联系到一起。
这不应该啊?
轩辕墨不免追问长风:“你确定这封信是……是出自太子本人?”
长风不解,但认真地点了点头,主子亲自把信递给他的,千叮咛万嘱咐要送到林大小姐手上,不可能有错。
轩辕墨无奈地笑笑,一字一句地看着来信。
一如林清芷本人一般啰嗦,寥寥数语便可讲清楚的事情,她硬是写了数十张才算说完。
轩辕墨沉思片刻,提笔回信:“太子太傅恐不能成,不必强求,万事有我。使臣之事可由密卫适当告知皇上,无需亲自出面。至于酒水,从不曾真正饮用,与你无碍。侯府婚事,必然稳妥,万望宽心。”
顿了顿,轩辕墨又在纸张的不显眼处加了一行小字:都道字如其人,你却出其不意,妙哉。
轩辕墨也是开始回信时才想清楚林清芷的用意,她怕是被有心人发现,故意模仿男儿的笔锋,但到底是女子,字里行间依然藏着柔情。
等待笔墨干透的间隙,轩辕墨对着长风嘱咐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字如人品,不可马虎,日常可在书房勤加练习,他日定能一鸣惊人。”
长风瞬间振奋,万分恭敬地接过信,内心澎湃不已:果然林大小姐从前与侯府定亲背后有不为人知的谋算,她心里一直都装着自家爷呢,想爷在她的激励下定能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等送走了长风,轩辕墨又去找了一趟林宇,长风那个憨货只想着赶紧让林清芷跟侯府退婚,却没想过一旦苏闽知道庚帖被盗,必定能想到是林府所为,届时再倒打一耙,趁机拿捏林府,那便是林府有理也会弱上三分。
庚帖被盗的事情苏闽尚且没有发现,但听下人来报镇国公府的沈柔儿竟然来侯府登门拜访,内心着实对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一阵佩服。
这人的脸皮子简直比他侯府的院墙还厚啊!
平西侯府的门口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上,沈柔儿到底心有顾忌,从头到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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