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白鹭子走了进来,朝着朝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道:“回公主,陛下派人前来探望公主,不知公主是否要见?”
乐平公主回道:“跟来人说,本宫无恙,多谢陛下关怀。”
平日里杨广也经常派人过来问讯一声,也偶尔赐一些番邦进贡的珠宝过来,乐平公主一般都欣然收下,然后回一句话便打发来人走了。
但这一次,那白鹭子却没有走,说道:“公主——这次来人不是宫中的女官,而是左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述,他是天子近臣,不好随意打发。”
乐平公主蹙了蹙眉,沉声道:“请进来吧。”
白鹭子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传话了。
肖元元不解道:“宇文述?公主何时与朝臣走得这般近了?”
乐平公主回道:“我与他并不相熟。”
肖元元不解道:“那他来找你做什么?”
乐平公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既然陛下让他来的,就问问他吧。”
不多时,白鹭子便将宇文述带了进来,一进门宇文述便朝乐平公主行了一礼:“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乐平公主淡淡应了一声:“许国公不必多礼,平身!白鹭子,给许国公赐座。”
白鹭子应了一声,肖元元扭头朝他们二人之间看了一眼,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山茶花,装作一个隐形人。
“谢公主——”宇文述应罢,便跟着白鹭子,坐到了客座上。
宇文述看了看肖元元,对着乐平公主道:“公主这里分外清雅,当真是一处修养身心的好地方呀!”
乐平公主没有心情和宇文述客套,直接说道:“本宫久不回宫中,不知陛下在江都宫可还安好?”
宇文述赶忙回道:“陛下一切都好,只是近来日日醉酒,精神有些不济……陛下说想念长公主了,便差臣特来探望。”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道:“饮酒不宜过量,当有节制,你替本宫跟陛下传个话去,让陛下保重龙体,少饮些酒吧。”
乐平公主完全没有接回宫的话茬,只一味把话题往杨广酗酒上引,宇文述便明白了乐平公主的意思。
于是,宇文述回道:“长公主慈心昭彰,陛下一定会听长公主的话的。”
乐平公主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母亲一直希望我们姊弟几人能够和睦共处,如今本宫与陛下这一辈枝叶零落……说来是本宫无能,护不住弟弟妹妹!”
肖元元疑惑地看了看乐平公主,乐平公主和宇文述并不相熟,这番话未必交浅言深,说得不大合宜。
宇文述眼睛一亮,赶忙道:“是啊,臣还记得当初年节时参加宫宴,臣在远处,遥遥望见天家景象。
当时圣皇圣后并肩而坐,一旁的五子四女,外加王妃和驸马,如云如簇,好不热闹,那才是国泰民安的气象……”
说到这里,宇文述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往回找补道:“如今陛下才刚登基,日后必定也能枝繁叶茂。”
乐平公主笑着摆了摆手,道:“本宫这里又不是御前,闲话几句不要紧的,许国公不必担心。”
宇文述讪讪笑道:“长公主仁善,一心想爱护弟妹,奈何肖小作乱,世事无常。”
乐平公主不动声色,问道:“对了,本宫你一件事,那个杨玄感离开江都了么?”
宇文述愣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回道:“呃……尚未离开江都,臣听陛下说,说要留他过了上元节再走。”
乐平公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宇文述赶忙问道:“长公主和那杨玄感相熟么?”
乐平公主笑了笑,回道:“说不上相熟,不过他到底是楚国公的长子,他的母亲与本宫的母亲交好,我也知他性子刚直。
他父亲虽不是个东西,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
宇文述脸色变了变,喉间干涩道:“是啊,年轻人嘛,总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要可爱些。”
乐平公主笑着说道:“年轻人和年轻人也有不同的,世家子弟中,杨玄感是其中佼佼。
他本就颇有才干,甚得令名,日后必能成为弘农杨氏的家主,出将入相也是指日可待。”
宇文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顿了顿,恢复了神色,说道:“臣今日来探望长公主,见长公主身体康泰,心中不甚欣喜,甚感安慰。
即如此,臣也好跟陛下交差,就此告辞。”
乐平公主微微颔首,道:“既然许国公有事在身,本宫就不多留许国公了,白鹭子——”
白鹭子应声道:“奴婢在——”
乐平公主吩咐道:“好好替本宫送送许国公。”
白鹭子应道:“是。”
宇文述起身,朝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便跟着白鹭子朝阁下走去。
乐平公主和宇文述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肖元元听得云里雾里,待宇文述下了楼去,肖元元凑到乐平公主身边,问道:“公主——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呀?”
乐平公主眉间带着一抹忧色,顿了顿又挤出一丝笑来,对着肖元元道:“没什么——”
肖元元哼道:“你少糊弄我,我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