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咋识得人参?”
田小满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她挺了挺自己单薄的小胸脯,“爹,别看我年纪小,可我认识的东西多着呢!之前我在三爷爷的画册子里见过,人参就是这个样子的,图上边的红果果和我采的这株一模一样。”
田大年恍然大悟。
他是知道自己三叔有一本画册子的,里边画着三叔知道的一些草药。
小时候,三叔还曾教过他,让他去认这些东西呢。
那时候,他也曾在山里帮三叔采过什么地丁,龙葵,商陆啊什么的。
没想到,自己小闺女记性这么好,看过一遍画册子就记住了。
如今误打误撞,居然让自家得了这么大的便宜。
“爹,这株人参咱们卖了吧,回头咱就去县里问问价。”
田大年点了点头,他们家暂时也用不到这么好的药材,也不会炮制,还不如卖了换钱。
今天白天,他领着儿子去县城卖了今秋地里收下来的地瓜和谷子,一共挣了三两多银子。
留下明年开春种地要用的本钱,其实家里剩下的也没多少。
而且,他们还特地去了苏记药铺,打听了一下那去疤药膏的价钱。
不打听还好,这一打听才知道,那药膏价钱高的离谱,要八两银子一盒呢。
他们家的家底子加在一块儿,怕是也只有这些了。
回来以后,他和媳妇儿一说,两口子都犯了难!
买吧,太贵,基本得掏空家底。
不买,额头上留疤的可是亲闺女!
如今,手里突然有了一颗人参,倒是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
田大年当即拍板定了,这颗人参,得卖!
事不宜迟,明天他就去县城里问问价。
田小满也想跟着去,她好说歹说,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终于让田大年松口同意。
“爹,那就这么定了,娘,你们早点睡吧,我也回去了!”
田小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己屋,说了这么多话,她早就口干舌燥,幸好地桌上就有凉了的白开水,她直接倒了一碗就灌进肚子,这才觉得冒烟的嗓子好了不少。
炕上,田小春早就睡着了,任是田小满又是喝水又是关门开门,弄出这么多动静她都没醒,可见今日这一趟进山累坏了。
睡到半夜,田小满被一股尿意憋醒,看来是睡前那一大碗水惹的祸。
她只得摸黑去后院的茅房,她倒是想让田小春陪着一起去,可田小春可能是睡得太沉了,任田小满推了她好几下,她都没醒。
唉,田小满叹了口气,看来,她只能自己仗着胆子去了。
好在,田家的茅房就在后院不远处,过了菜地就是。
天上的月亮还算明亮,田小满轻车熟路来到茅房,脱了裤子刚准备蹲下,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什么玩意儿!
田小满心里一惊,吓得连忙提上裤子就跑出茅房。
“谁?谁在那里?”
不会吧,古代也有死变态?专门躲在厕所偷看小姑娘?
她十分肯定,自己刚才听见有人说话。
可是,田小满借着明亮的月光,四下看了一圈,却啥也没看到。
空气安静了一瞬,田小满长舒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太紧张听错了。
她再次进了茅房,不管了,再不方便,她的膀胱就要炸了,必须先解决生理问题。
这一次,她倒是再没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
直到自己的膀胱彻底舒坦了,田小满才有闲心分析起来。
她确定,自己刚才肯定没听错,就是有人在说话,她甚至还听见了那人在不停的叹气。
这一次,田小满学乖了,她悄悄提好裤子,干脆就蹲在茅房里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然后,她真的再次听见了。
黑暗里,只听一个声音幽幽说道,“唉,我真馋呢,好想吃肉啊,这个家是真穷!我这是什么命,为啥非要把家安在这么个穷的底儿掉的地方,害得我一天连顿饱饭都囫囵不上,命苦哟!”
“谁?到底是谁在说话,我听见了,赶紧出来!”
田小满现在十分确定,自己就是听见有人在说话。
这时,茅房角落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东西。
借着外头透起来的月光,田小满看清了,那是一只灰毛大老鼠。
没错,就是一只老鼠,和普通老鼠没什么区别。
如果非要说出这只老鼠和其他老鼠的区别,田小满也只能说这只老鼠有点胖。
它拖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在地上跑来跑去的时候,就好像一只灰色的皮球在滚来滚去。
只见那只大老鼠跑到茅房门口,然后站定,回头和田小满四目相对。
田小满眨了眨眼睛,心里无比庆幸。
还好自己对老鼠不惧怕,要不然,此情此景,只怕这场面难以想象。
不管是原身,还是她自己,怕的都是那些没毛的会蠕动的软体动物。
比如说——蛇啊,蚯蚓啊,泥鳅啊这些东西。
田小满刚想发出点声音,把这只胆大包天的老鼠吓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