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不止,骄阳融金。
满城桃杏烂漫,瑶玉城里大街小巷人声鼎沸。
瑶玉城的瑶山之上,周遭已经坐满了人,正中央无数玄锁拉扯着一座巨大的擂台,擂台侧身镌刻着龙凤,以及各族生灵栩栩如生的浮雕,擂台一侧竟是立着巨大的龙神巨像,龙神以一个倾斜的角度,龙目威严,俯视着整个瑶山,俯视着整个众生。
褚朝昭坐在台下,冷笑出声。
——世人诋毁龙族,以龙族为耻,可这龙神像又是如何?
涂山容卿在戒指空间里,赶紧安抚。
——不气不气啊,世人就是如此,不屑不齿,仇敌,可又敌不过,就假装看不见。就如同对你爹一样,你瞧你身侧那几排,不都是魔族?右侧的修仙者哪个不是暗自生恨,却又不敢多言?
褚朝昭回眸对上一个魔的视线,头生墨色魔角,背后的羽翼收起来,正对她友好一笑。
只是那张不掩狰狞的五官扯出一抹笑来,令无数往魔族这边看的修仙者吓得一个激灵。
也不是魔族丑,只是他们故意将自己化作狰狞模样,故意吓唬修仙者罢了。
褚朝昭却觉得他们很是可爱,冲那魔甜甜一笑。
那魔险些当场晕过去,激动的。
啊啊啊!那是小殿下吧!小殿下,对我笑了!!!
一侧的其他魔,恨得牙痒痒!险些当场动刀子,和他打起来,但是始终记得在小公主面前,魔族爱看书,是文化人,不能老是动刀动枪的。
褚朝昭怕其他修仙者望见,便收回了视线,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着天试开始。
但她看着那龙神像,很是不爽。
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她退不了一点。
“啊,那台子旁的,莫不是龙?龙不是……”
惊诧过后的她,欲言又止。
身侧的修仙者们,见她一个小姑娘孤单单地坐在魔旁边,又年纪不大,还长得漂亮,骤然心生怜悯。
有人回道:“听闻啊,沧元帝国曾三度派遣大能来,想要砸碎这龙神像,但动手的人当场暴毙,其家族身负诅咒,而那龙神像却岿然不动,毫发无伤,故无人再敢动。”
“是天谴吗?莫非,龙族其实不是……”
褚朝昭捂住嘴,恰到好处的住了嘴。
稚子之言全当是童言无忌,可这话出口,当年种种被人刻意压下的言论骤然在那些大人脑中回响,往年未曾见过,便没什么,可今日亲眼所见那巨大的龙神像威严神圣,令人不敢多看一眼,加上这无心之言,不少人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涂山容卿化为九尾金纹红狐,躺在美人榻上,望着眼前的镜状画面,失笑道,
——阿昭,真有你的,你上辈子是绝佳的戏子吧?专门演戏那种。
褚朝昭轻笑。
——如果出了实验室,我说不定真去当演员了。
——那你为何没出去?实验室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见你前世实验室,不都是些恶人?抽你血,拿你做研究吗?
褚朝昭骤然闭了嘴。
她看向对面高位上:“人来了。”
涂山容卿:???我怀疑你在转移话题,但我没证据。
龙神下的高位上无数锦袍华衣之人簇拥而来,正相互交谈,脸上都挂着笑。
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四座皆静,瞬间落针可闻。
“沧元帝国帝元皇后驾到!”
众人皆站了起来,面带几分敬意地看着天边。
天边骄阳似火,微风渐起。
白色的八匹天马扇动着翅膀,身着华服的宫女撒花而来,身前有身骑战马的渊海军开路,气势恢宏。
被簇拥着,八匹白色六品天马拉着一座华贵的轿辇在漫天花瓣下,缓缓而来,东珠镶嵌的轿辇在金灿灿的光芒下,尤为耀眼,珍稀的白色鲛纱随风而动,露出里面端坐的那抹若隐若现的身影。
四野皆倒吸一口凉气,为这豪华气派的仪仗。
这仪仗也唯有沧元帝国,天下第一帝国的沧元帝国之国母才能配得上了。
褚朝昭没有站起来,吊儿郎当坐在原位,听着一侧的修仙者低语,都无不惊叹那奢华的仪仗。
九天凤辇由八匹六品天马来拉,东海特制的八品紫金楠木所造,坚不可摧,再由世间罕有的一百颗东珠镶缀,八洲三域唯一一匹鲛纱为帘,无风自动,仙气十足,正面鲛纱帘拉开,是三百五十二颗东珠为帘,碰撞之下,可发出悦耳的声乐,犹如宫廷无数乐器合奏之音。
总结来说,就是这凤辇随便一样东西扣下来拿出去卖,都是可保后半生富贵的。
天马停在龙神之下,两位宫女垂着头拉开那层珠纱,露出东珠所造的珠帘来,一只纤纤素手伸出来,撩起层层东珠帘,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整座瑶山之上,仿若是那只素手奏出的仙乐,不绝于耳。
帝元皇后缓缓走出来,端的是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端庄优雅,一身金色东珠凤袍加身,绛红色金凤珠冠束发,鎏金粉勾勒,朱红色眼脂打底,在眉梢之上勾起一缕栩栩如生的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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