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通此时惊道:“娘子,你的脸是怎么了?”
武娘子伸手在脸上一摸,却是没有什么知觉道:“什么?”
武三通道:“你左颊漆黑,中毒啦!”
武娘子吃惊道:“是李莫愁摸了我一把!她这样就下了毒手?”
武娘子赶紧拔开瓶盖,倒出两颗药丸吃了,一会之后才觉得左脸颊渐渐痛了起来,想来是有些效果了。
此时陆立鼎挣扎着要动,辛稹一把按住了他道:“别动,我这药丸只是暂时吊住你一口气,想要好起来还得看天意呢。”
陆立鼎苦笑道:“谢谢小兄弟,不过这伤治不治都无所谓了,那女魔头很快就来了,我还不如就此死去呢。
我现在得给她们两个留下点保命的东西,小兄弟,你从我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来。”
辛稹摇摇头,与程英陆无双招招手,令她们上前来。
忽听得窑洞外有人笑道:“两个女娃娃都在这里,是不是?不论死活,都给抛出来吧,否则的话,我一把火将你们都烧成酒坛子。”
这声音如银铃,既脆且柔。
武三通急跃出洞,辛稹走到窑门口,便看到一個道袍妙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当地,自不用多说,此人便是李莫愁了。
李莫愁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若不是早知她杀人不眨眼,定道是位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辛稹忽而着急了起来,赶紧跃出拦住想要将门口栗子树推倒以作为武器的武三通。
这栗子树虽然不是他所种,但每年所结栗子炒熟了,可以吃上好久的,怎么可以让武三通给劈了。
武三通诧异道:“你拦我作甚?”
辛稹道:“别打烂我的栗子树,我还留着结栗子的。”
武三通气道:“我得拿来做武器,你给我走开。”
说着武三通便一推辛稹,本想着将其轻轻推开便是,没想到这一推却是没有推动。
武三通咦了一声,随即加大了力道,没想到不仅没有推开,还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涌来,噔噔蹬倒退了三步。
武三通惊诧莫名看着辛稹,道:“你、你、你……”
辛稹道:“你什么你,你闯进我家中不说,还要打烂我的栗子树,你是不是有病啊。”
李莫愁见辛稹骂武三通,骂得有趣,顿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辛稹横了李莫愁一眼道:“你笑什么笑,你又好到哪里去,他们也就是暂时占了我家,你却是要烧了我家,你是不是也有病?”
武三通顿时急道:“这位小兄弟,你别乱说话!”
武三通赶紧与李莫愁道:“李姑娘,这人与我们素不相识,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李莫愁脸色已经变得无穷怨毒,冷哼道:“那又有什么所谓,无非便是多杀一人便是了,我在陆家墙上印了九个手印,这两个女孩子非杀不可,现在多杀一个又有何妨?武三爷,请你让路。”
武三通想起那日当年自陆展元的酒筵上出来,亲眼见到她手刃何老拳师一家二十余口男女老幼,下手之狠,此时思之犹有余悸。
何老拳师与她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跟何沅君也毫不相干,只因大家姓了个“何”字,她伤心之余,竟去将何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
何家老幼直到临死,始终没一个知道到底为了何事。
其时武三通不明其故,未曾出手干预,事后才得悉李莫愁纯为迁怒,只不过发泄心中的失望与怨毒,从此对这女子便既恨且惧,这时见她脸上微现温柔之色,顷刻间转为冷笑,不禁为辛稹感觉到耽心。
辛稹诧异看了一下武三通,倒是对他有些改观,心道这人虽然喜欢上自己的养女有些人品不端,但却为自己这个陌生人与李莫愁求情,倒还是有些人性的。
武三通叫道:“李姑娘,你忒也狠心,阿沅……”
“阿沅”两字一入耳,李莫愁脸色登变,说道:“我曾立过重誓,谁在我面前提起这贱人的名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曾在沅江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只因他们招牌上带了这个臭字,这件事你可曾听到了吗?
武三爷,是你自己不好,可怨不得我。”
说着拂尘一起,往武三通头顶拂到。
莫瞧她小小一柄拂尘,这一拂下去既快又劲,只带得武三通头上乱发猎猎飞舞。
她知武三通是一灯大师门下高弟,虽然痴痴呆呆,武功却确有不凡造诣,是以一上来就下杀手。
武三通本想用栗子树当武器,但却被辛稹给拦了,此时手无寸铁不由得大呼糟糕,见拂尘杀至,只能快速退却。
李莫愁却是忽而一转,拂尘往辛稹头顶一拂,竟是要随手杀了辛稹先。
辛稹嘿了一声,侧身躲过,随即伸手搭在李莫愁的握住拂尘的手上,李莫愁只觉得手上一麻,拂尘便已经易主,李莫愁大惊疾退。
她纵横江湖十几年,从没有一交手便被人夺去武器的事情,没想到一个少年人竟然一下子便夺去了拂尘,如何不令她大惊失色。
李莫愁惊疑不定地看着辛稹,这一次她很仔细地端详这个少年,只见得少年身上穿着虽是粗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