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门子的大夫?难道你看不出这更像是食用毒蘑菇的症状吗?以我多年的临床经验,此乃典型的‘见手青’中毒表现。”
尽管言之凿凿,但这位大夫显然缺乏生活常识。
“哪有人做饭前不洗手的?若是蛇毒,我警告你们最好立刻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还是去旁边休息吧,别在这里碍事。”
另一位大夫企图将苏艳红驱离现场,口中还不停地抱怨着自己的霉运。
面对无礼的对待,苏艳红没有丝毫退缩。
“应该离开的是你们!我一再强调是蛇毒问题,而你们却坚持认为是食物中毒导致的心脏病变。蛇毒多为神经性毒素,一旦侵袭心脏,便会引发四肢麻木、肝脏功能衰退等症状。目前病人尚存一线生机,拖延只会使情况恶化。”
面对苏艳红的坚持,大夫的态度变得犹豫不决,他与新来的年轻助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青年挑衅地看着苏艳红,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
“说得天花乱坠,有能耐你自己来治啊?”
苏艳红回忆起过往,那时她常常在家中协助父亲为村民们诊疗疾病,特别是在夏秋蛇虫活跃的季节,频繁有人因被蛇咬伤而来求医问药。
治疗蛇毒不仅需要西医的知识,更需配备精准的抗毒血清,不同种类的蛇毒对应的治疗方案截然不同。
“马齿苋只生长在西山那种环境,”苏艳红望着眼前的病人,深知时间的紧迫性。
“我没有行医许可,若因此而受到法律追究,我又该如何是好?”
“我的姑奶奶哟,这都火烧眉毛的节骨眼儿了,您还纠结于那张小小的执业证书吗?您眼前站着的,可是卫生院里数一数二的专家,您就把心放宽,交给我来治,即便真有什么不测,一切后果由我一肩承担。”
实则不然,两位大夫尽管忙得满头大汗,心里却清楚,面对病患日益恶化的状况,他们已是束手无策。
如今只能将绝望当作希望,放手一搏,万一真出了岔子,趁乱溜之大吉似乎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苏艳红心中满是不忍,她快步行动,紧急调配了一份珍贵的血清,按照以往积累的经验仔细注射完毕,又细心地开具了一些诸如螺旋霉素的消炎药物,试图暂时控制住病情的蔓延。
但她深知,这些西药虽能缓解表面症状,却无法触及病根。
“请给我纸和笔,我还需要开些中成药方,内外兼治,方才可能有效。”
她在手术室里提出请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好的,您稍等片刻。”
小护士急忙应声,不多时便递上了文房二宝。
苏艳红略作沉吟,笔尖轻触纸面,流畅地写下:“景天三钱、重楼三钱、徐长卿三钱、王不留行若干……”
随着她的笔锋游走,一张蕴含着古老智慧的药方逐渐成形。
药方一挥而就,两位大夫目睹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禁面面相觑,心想这位看似普通却出手不凡的女子,莫非真是城里下派的高明专家?
苏艳红收拾好一切,正欲转身离开,她朝门外努努嘴,语气温和却带着无奈:“这里的事务已安排妥当,他应该很快会转危为安,但我实在无法久留,必须赶上今天下午三点的班车,回城里有要紧事。”
“哎,怎么也得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走吧?”
年轻医生面露愁容,要知道,这位病人是由后山一位纯朴的农民匆忙送来,那位憨厚的大叔因担心误了农时被扣工分,放下病人就匆匆离开了。
这意味着,他们目前与病人家属的联系几乎中断,苏艳红成了他们唯一的沟通桥梁。
“我确实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苏艳红解释道,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抗拒的焦急。
“病人尚未苏醒,路上一旦有丝毫差池,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年轻医生眉头紧皱,话语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
“你既然介入了此事,就得负责到底。更别提医疗费用的筹措,我们医院并非慈善机构,无力承担所有的开销。”
面对两人突然转变的态度,苏艳红诧异地望向他们。
先前还是手足无措的模样,如今自己拼尽全力将一个生命从生死线上拉回,却换来了一番强人所难的挽留。
“我是要去监狱探望家人的,真的十万火急。”
她再次强调。
“就算世界末日,今天的事也得先有个了断。”
对方毫不让步。
显然,他们是铁了心要她留下。
苏艳红心中盘算一番,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可以留下照顾,直到她醒来。但你们要清楚,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好心相助,我没有合法的执业医师资格,无法进行正规的诊疗工作,此事若泄露出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老医生深谙其意,轻轻颔首,承诺道:“小姑娘,如果病人康复,功劳我来领,苦劳算你的,我保证不让外界知晓实情,是你的手救了他的命。”
“这样安排挺好。。”
苏艳红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