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聂临九,问:“你挑吗?”
“你先挑。”
聂临九还是坐在她旁边,两人的距离不远。
小羊心里已经不舒服一天了,看到他这样冷淡的反应,咬着下唇去够他面前那碗,故意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很用力。
聂临九没管自己被打到的胸口,而是轻轻托住她的手,“小心一点,泼了会烫到你。”
听到这句话,小羊拿到那碗的手突然又放下了,心里的不舒服也变成了无力和难过。
聂临九对她一定是有感情的,但他也是真的不能接受这份感情。
对小羊来说,他是那个陪了自己几辈子的人。
但对聂临九来说,小羊却是他当女儿养了十几年的人,突然有一天,女儿变了性子,他开始对女儿产生不一样的想法,甚至变态地,对她开始有了身体冲动。
他开始产生自厌心理,没办法过心里那一关……
小羊默不作声将另一碗拿走了,低着头就开始吃。
旁边莫杰活跃气氛,陆永昌时不时也说两句,餐桌上勉强维持着欢乐的气氛。
没过几分钟,旁边的聂临九伸手拿了一张纸,吐出来一颗硬币。
莫杰捶胸顿足,恨不得把那枚能威胁小羊的硬币抢过来,“三哥运气怎么这么好!”
陆永昌也笑一声,“运气是好。”
莫杰怀疑的眼神望着还低着头吃饭的小羊,“你不会作弊吧啊?小、小、羊!”
小羊脸一下子就红了,抬起来,“我怎么作弊了,我、我巴不得我吃到,你们都欠我一个愿望呢!”
很没有攻击力的话,配上软软的声线,丝毫没有吓到莫杰。
他还是眯着眼睛看小羊,“呦呦呦,那你的脸怎么红了,刚刚白的跟死了三天一样。”
小羊又站起来想打他,“你有病啊啊啊啊,你才死了三天!”
聂临九将人拉下来,“好了,小心一点。”
那边陆永昌狠狠踢了莫杰一脚,“大过年你说点什么话,你怎么不说你死了三天!晦气!”
莫杰嘤嘤嘤两声,反驳:“可是她的脸真的红了,她作弊!她偏心!”
小羊张牙舞爪:“那是被你污蔑,气的!”
莫杰嘻嘻笑两声,在陆永昌警告的眼神下,才继续吃饭。
小羊刚刚太激动了,坐下来时就有点头晕,小喘着气。
聂临九皱眉,转向莫杰,“你别总逗她,太激动了对身体不好。”
莫杰啊了一声,看着小羊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也敛了神色,“我就想她有点人气的样子,每天看着就病恹恹的,嘴巴都没血色……”
小羊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稍微缓了一会就好很多了。
她看着聂临九,对上他关心的目光,小声问:“你、你有什么愿望?”
聂临九收回目光,沉默几秒,说:“先存着,以后想到了再说。”
小羊戳戳碗里的饺子,将它戳得稀巴烂,皮是皮肉是肉的,她有些郁闷,哦了一声。
给你的机会你也不用……
……
新年就这样过去了。
陆永昌要走的那一天,问她:“在这里开心吗?要不要跟着大伯?”
小羊摇头,“我就在家呀。”
陆永昌摸着她脑袋,将那呆毛抚平,说:“你不用太懂事,像以前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大家是该宠你的。”
小羊抬眼看他,心里暖暖的,“那,我这样不好吗?”
“好,但是大伯要你开心就好,你怎么样开心,你就怎么做,不用怕,大不了到大伯这里来。”
“嗯!”
聂临九就在身后看着,最后陆永昌把眼神放在他身上,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冷战,但是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了,你跟我说,我来接她。”
聂临九叹口气,“没你们想的那样,她——”他顿了一下,视线转向小羊,继续说:“她是我女儿,我会照顾好她的。”
女儿。
好讨人厌的词……
小羊低头用脚踢着他的脚,嘀咕着让人听不清的话。
陆永昌看着,对聂临九说:“她不懂事,好好教教就行,她还是乖了很多的。”
聂临九将旁边捣蛋的人按住,“嗯。”
陆永昌走了,陆文正对他们点点头,也跟着走了。
聂临九的鞋被踢脏,有些无奈地将小羊脑袋的呆毛揪了一下,“乖一点,别闹。”
“没闹……”小羊郁闷。
莫杰多待了一天,因为那边的事情多,也走了。
家里又只剩了小羊和聂临九。
聂临九又开始早出晚归,小羊早上起来时不见他人影,晚上有时候也等不到他回来吃饭。
但小羊倔,她会特意等在沙发上,等到他回来。
起初聂临九不知道她是在等他,只知道每次回来的时候,小羊都在沙发上看电视。
直到有一次回来得实在太晚了,大概凌晨一两点左右,他回来时,家里的灯还开着。
客厅的灯大亮,聂临九皱了眉,想斥责她这么晚了还看电视,但走进时,发现电视确实在播,人却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