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一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永年，轻哼一声。
“我睡不着。”
“所以每天晚上你都要陪我玩。”
“连续陪我一周，我便能让这神树开花结果。”
顾永年不假思索，回答的速度也极快。
“好。”
“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宋初一偏过头去，看着被风吹着也未动分毫的本体，眼里盛着几分淡淡的光。
伴随着浓郁的木质香，顾永年听到了身旁人儿的回应。
“好。”
————
宋初一向学校请了假，为期一周。
又以要和顾永年出去旅游为理由说服了宋父宋母。
宋父宋母也没想到两人竟然这么合拍，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只是这份担忧并没有让宋初一知道。
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后，宋初一便拉着顾永年开始了特种兵式的旅游。
一天逛完京市所有景点，晚上赶最后一班火车赶往隔壁市。
五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凌晨五点正好赶上日出。
刚下火车，阳光从站台间的缝隙倾泻而下，洒在两人身上。
宋初一回头看向顾永年，见他眼窝处泛着淡淡的青色，主动开口。
“要是坚持不住了可以跟我说哦。”
顾永年轻轻摇头。
宋初一耸耸肩，没再劝他，快步走出了车站。
又是一天的特种兵式旅游，上午逛完博物馆，下午就会去科技站。
期间还要去打卡有名的小吃和美食商家。
宋初一一路上都很精神奕奕，不像是两天没睡觉的样子。
相比他，顾永年就像个精神血气旺盛，但也仅此而已的正常人。
到了第三天晚上，顾永年的脸色微微泛白，眼窝处的青色更重。
但即便是这样，他出现在人群中时，人们还是第一眼会看向他。
哪怕他身上已经显出颓态，他依然是那般的夺目耀眼。
倒是旁边的宋初一，存在感低到无人在意。
小吃街的烧烤摊上，宋初一点了一些烤串。
他坐在小椅子上，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永年，轻轻挑眉。
“你要是困了，可以睡觉。”
顾永年摇摇头。
“不睡。”
他没说不困，而说的是不睡。
宋初一猜这时的顾永年应该已经开始困了。
这时间倒是比他预计的早一些。
顾永年的精神力……果然出问题了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随后便没了踪迹。
他没再劝顾永年，吃完了烧烤就拉着他去开车前往隔壁市。
反正也睡不着，他自然也不会停下脚步。
夜晚的高速路并没有人。
顾永年在开着车，这一望无际的黑暗道路再配合车里的安静，极其催眠。
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早已经控制不住睡着了。
但顾永年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熟练且平稳的开着车。
宋初一在旁边安静了一会儿，许是知道顾永年不会睡觉了，他轻啧一声，拿出零食开始吃了起来。
车里总算是有了一些声音。
咔嚓咔嚓咬薯片的声音很是响亮，让顾永年微微侧目。
“很喜欢烧烤味的薯片？”
宋初一轻哼一声。
“喜欢，挺好吃的。”
他将薯片递到顾永年面前。
“你要尝尝吗？”
顾永年摇摇头，“你吃吧。”
宋初一也不推辞，继续吃着薯片。
黑夜渐渐吞噬了两旁的路灯，这微弱的灯光并不能照亮前方的路。
就连前面的车灯也只能勉强照亮一点点路。
呼啸的风声即便隔着车窗也能听见，就好像他们正在驶入怪物的大口之中。
“咔嚓咔嚓”
吃薯片的声音继续响起，冲淡了那黑暗带来的诡异感。
顾永年睫羽快速一颤，低声道：“抱歉。”
宋初一偏头看他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第四天，宋初一带着顾永年去爬了山下了海，还去河里捞了鱼。
全程没有给他任何休息的时间，一直到了第五天晚上，两人坐船到某个旅游岛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是淡季，船上的人并不多。
平静无波的海面也让船行驶得很平稳。
房间里，宋初一趴在窗台往外看。
天色渐暗，只有细碎的星星点缀在天边。
顾永年坐在他身后，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丝毫血色。
他连呼吸都变得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宋初一回头看他，笑眯眯问道：“要放弃吗？”
顾永年缓慢又坚定的摇头。
“阿初。”
他叫了他的名字。
“我不想放弃。”
宋初一扭过头去，继续看向窗外。
顾永年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
海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一开始只是微风，但渐渐的，微风掀起了些许浪花。
被掀起的浪花像是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