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真都与我们无关,我只看到那个!”
万馨儿指向告示栏,“托你的福,还真有人出租铺子,咱们过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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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繁华街巷,其中数珠宝和瓷器最负盛名。
不过今日翠玉里倒是难得安静,多数商家皆已关门,余下的铺面也忙着给门前挂丧幡,为闭店做准备。
一掌柜模样打扮的中年人忙慌慌从正街拐进翠玉里,跑到家瓷器铺子门口才停下脚步。
“东家,铺子租售信息已经贴好了,不过这赶上太子殿下驾薨,估计您还得在京中耽搁些日子。”
被叫东家的男子身材高挑,穿了件月白色的直裰,领口前襟还镶着白色皮毛,闻言转身。
“辛苦刘掌柜了。”
刘掌柜连连摆手,“东家您这是哪儿的话?买卖不成仁义在,您是好东家,左右小的家在京中,也站好最后一班岗。”
周继贤点了点头,目光又重新看向眼前铺面。
数日来周家已连续抛售了在京中的所有产业,玉瓷轩已是最后一间铺面。原本做得是瓷器买卖,奈何经营不善连年亏损。
想当年周家靠茶叶生意扬名天下,这些京中的产业全是父亲领着他一手操持的,如今又要亲手变卖,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打扰了,敢问这玉瓷轩可是要出租?”
女子声音打断了周继贤的思绪,他转头一瞧,皱起了眉头。
二表弟的夫人,她如何会在京城?
“是是是!夫人是想租铺面吗?”刘掌柜见来人询问忙满脸堆笑迎上前。
今日一早东家便叫他去贴告示,哪能想到会赶上太子殿下驾薨?国丧期间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心中思忖东家要独自留在京中过年了,没成想竟来了人。
当真是丢了个芝麻捡了个西瓜。
见东家不说话,刘掌柜忙道,“这位夫人,咱们玉瓷轩位置好,价格也是绝对公道,若您手头上银子足够小的劝您还是买下铺面的好。”
百灵悄悄扯了下万馨儿衣角,悄声道,“掌柜的,这人好生奇怪,咱们还没看铺子呐就劝咱们买下,这铺子该不会有什么蹊跷吧?您瞧那位公子也正在思量呢!”
“呦!瞧这位姑娘说的?咱们东家可是正经的买卖人,这是要变卖家产归乡了,哪里能有什么蹊跷?”
刘掌柜耳力极好,忙笑着解释。
“没有蹊跷,表弟妹别来无恙?”
几人说话间,周继贤缓步走上前,万馨儿和百灵皆是一愣。
周继贤虽主动搭话,可他眉宇间的冷峻和眼中的漠然却让人感觉十足的生分。
“呦!没成想还是自家人!外头天冷风凉,要不咱们还是进店再谈?”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
铺子很大,是前店后院的结构,柜台右侧有楼梯通往二层,货物摆设皆已收拾干净,只有几张圈椅孤零零摆在侧间。
虽是室内但因为没点碳火,铺子里也是冷冰冰的,只比站在大街上少了些风吹罢了。
“表弟妹是自家人,表兄也就开门见山了,这是周家在京中最后一间铺子,想当年买下来也费了不少银钱。铺子位置不错,附近有珠宝店,布庄,食店,寻常日子人流众多,弟妹若是想经营首饰铺子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不过……”
“都是自家人了,表兄有话直说便是。”
周继贤一愣,这才又接着道,“我本意是只卖不租,但如今世道不好,便是铺子价格再划算寻常百姓能一次性拿出这样多银两也在少数,不过以楚家的财力来说,应当不在话下吧。”
万馨儿淡淡一笑。
“虽说咱们是表亲,可在商言商,谁的银子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总不好叫表兄做亏本的买卖,表兄无需顾忌楚家的情面,只管说价格便是。”
在郢都时,周继贤就听闻他表弟娶进府的夫人是位生意奇才,让楚家亏损多年的铺子起死回生,年纪轻轻颇得外祖母青睐,还帮着执掌楚家中馈,心中不免好奇。
后来乍见,也只觉是位娇滴滴的寻常小娘子,不像别人口中那般有才名,又因雪娇之事匆匆离开映都,并未有太多交集,不想今日一见性子竟这般爽利,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欣赏。
周继贤唇角一弯,走到万馨儿身前,百灵忙拉着刘掌柜到处查看。
待二人离开稍远,周继贤用他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个价格。
在客栈时闲来无事,万馨儿也会同店小二打听些有的没的。
她手中的确有些银钱,但这些银钱想在京中买间像样的铺子实属不易。
周继贤是实在人,他给了万馨儿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几乎是瞬间,万馨儿就做出了决定。
“成交,馨儿在此多谢周表兄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刘掌柜和百灵都怔住了,买卖铺面可是大生意,就这样轻易决定了?
“不知表弟妹住在何处,回头叫人写好契纸好给弟妹送过去。”
“表兄,实不相瞒我们方才进京没两日,暂时在莲池坊的客栈落脚。”
周继贤双眼微眯,脑海里没来由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