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店小二来了个大喘气,倒是客栈掌柜先着急了起来。
“国丧!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驾薨了!”
这话一出,大堂内用饭众人皆是一愣。
“嘶!太子好端端的如何会驾薨呢?圣上只有太子一位皇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非也!非也!诸位未曾听说过?”
一白胡子老头放下筷子连连摆手,“老夫听闻太子殿下自从战败归国之后便缠绵病榻,几年来皇室请遍天下名医还是徒劳无益!”
“先生此话当真?怪不得前些日子京中盛传太子殿下病重!那时我还不信!”
“嗐!太子殿下上月还领着众臣祭典,怕是半个京城的百姓都瞧见了,搁谁谁能相信啊!”
“皇室子嗣凋零,难不成要过继子嗣继承大统?”
众人闻言皆面露难色,连连叹息。店小二机灵,忙后退几步守在大门外。
客栈掌柜闻言沉吟片刻也道,“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太子殿下征战归国之时便有这样的传言,不想竟然是真的?”
一头大脖粗的汉子瓮声瓮气道,“管他娘谁继承大统?就是改朝换代了咱们穷苦老百姓还不是一样过日子?来来来!该吃吃该喝喝!”
“哎呀!可不是嘛?”
“说的对!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呐?来来来!用饭!”
客栈掌柜大惊,几步小跑凑到汉子跟前想去捂汉子的嘴。红脸汉子挑眉一瞪眼,客栈掌柜尴尬地陪个笑脸,“慎言!慎言!好汉慎言呐!”
万馨儿拍了拍身边听入神的百灵,“走吧。”
“得亏了掌柜的不爱穿鲜亮的衣裳,咱们也无需特意换衣裳了。”话罢,搀着万馨儿朝楼下走去。
国丧期间,举国哀思,就算是寻常百姓也只能穿素色或者白色的衣服,以示哀悼。
刚走到楼下,只听到那白胡子老头又道。
“不过,诸位也无需太过忧心呐!不知端王殿下诸位可曾听说过?”
“端王?端王是何许人也?老先生说话如何只说一半啊?”人群中一文质彬彬公子来了兴致,提着酒壶坐到白胡子老头对面,又叫店小二上了盘羊肉,“老先生,这酒有了,肉也有了,劳驾请仔细说说?咱们就当听书了!”
白胡子老爷捋须,满意地点头,“传言咱们陛下曾有一位私生子,于十几年前送去敌国做了质子,如今业已回京了,听说即将要封为端王。”
“即将?那老先生是如何知晓的?”
文质彬彬的公子又给白胡子老头倒了杯酒,白胡子老头却猛然站起身,给自己一个巴掌,“哎呀呀!瞧老夫这张嘴,诸位就当从未听过!从未听过!”
话罢,往桌上拍了一两银子抬脚就走。
白胡子老头瞧着年过古稀,却是步伐矫健,脚下生风,硬生生从万馨儿身边挤了过去。
万馨儿突然被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她是学武出身,稳住重心,借助门板这才站稳了。
“掌柜的!”
百灵大惊,忙上前查看万馨儿的伤势,生怕她有一点闪失。
“无妨!没事的。”
百灵火冒三丈,冲到客栈门口指着老头背影,双手叉腰骂道,“该死的老头!挤什么挤?着急去投胎吗?真是晦气!”只是远处哪里还有老头的背影?
“行了百灵!咱们还是快去做正事吧。”
二人走出客栈才发觉,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异常安静,行人稀少,不少商铺大门紧闭,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
街道两旁的房屋,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寻常百姓家,都挂上了白色的丧幡,偶有行人匆匆而过,也身着素衣,面带哀容,步履沉重,不敢高声言语,仿佛在为逝去的储君默默哀悼。
“掌柜的您瞧,街上那么多铺子都关门了,也不知那些房牙子是否也关门了。”
“便是不开门也无妨,咱们就在街上走一走,正好也瞧瞧京城的繁华,就当是散心了。”
万馨儿初来乍到对京城并不了解,想要开间铺子营生,还是要了解下市场情况。
百灵明白自家掌柜是最有主见的,便不再多说,只是搀扶万馨儿的手又抓紧了几分。
刚走到正街就见一队官兵匆匆往告示栏方向走去,百姓们都自发跟在官兵后头围观。
百灵垫脚瞧了眼,“掌柜的,要不咱们也过去瞧瞧?告示栏上也有赁铺子的消息呢!”
万馨儿见人不多,便点了点头。
“哎呦!张婶子您可别再往前挤了!原本也没几个人,挤到跟前又能如何啊?再说了,就算您挤到跟前只怕也是那些字认识您,您不认识他们。”
一群垮篮子的妇人都笑,张婶子撇嘴,“老娘不识字那是情有可原,可吴大姐您家夫君是个秀才,也没见您比我多认得几个字?”
“吵什么吵?国丧期间聚众闹事,信不信小爷将你们统统关进大牢?”
领头官兵一声怒吼,一群妇人皆屏气凝息,连大气都不敢出。
万馨儿扯着百灵,等那一群官兵离开这才上前。本是想瞧瞧有没有租房信息,却被告示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