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馨儿还没反应过来,身前便多出个熟悉身影。
那人刚一进门便急匆匆关上门板,还不忘拿门栓把店门彻底挡住,又凑到门板跟前听了半晌这才拍着胸脯长长舒了口气。
一回头瞧见万馨儿,被唬了一大跳,脚下一个趔趄直接靠在了门板上。
“我的天老爷啊!掌柜的!您干嘛不声不响站在人身后,您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崔……崔先生?”
“是啊!是我!我回来啦!”
崔文卓不住地拍着胸脯,报复似得大声吼叫。
门帘被掀开,楚凌大步冲进店内,瞧见崔文卓也是一愣:“表哥,怎么是你?”
“多新鲜呐?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们两个什么表情?怎么比外头的官兵还吓人呢!”
话音未落,城中竟响起了暮鼓来,楚凌看向万馨儿,又转头看向崔文卓,他神色慌张,语气也莫名焦急起来。
“表哥,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崔文卓将行囊往交椅上一扔,随手倒了盏茶,咕咚咕咚一口喝干,这才拄着柜台开了口:“这外头要变天喽!郢王殿下估计完蛋喽!”
楚凌面色骤变,一把抓住崔文卓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
“哎呦!咳咳咳……表弟……快放开!”
万馨儿见状连忙上前制止,楚凌却像丢了魂一般,死死抓住崔文卓衣襟就是不松手。
“三弟!你先听崔先生说完!三弟!”
万馨儿攒足了力气,才让楚凌松开手,崔文卓终于解开束缚,整个人瘫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咳咳……表弟,你……发什么疯!”
楚凌面色骇人,死死盯着地上的崔文卓还要往上冲,崔文卓面色大变,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最后索性也不爬了,直到滚到墙角,无助地摆手双手。
万馨儿见状,当下挡在二人中间。
“楚凌,冷静!先听崔先生说完!”
崔文卓被吓得缩在墙角,声音吓得直打哆嗦。
“表弟!你别过来,我说!我说!”
“我前脚刚进城门,就瞧见好多官兵骑着马冲进城,还叫百姓们全都回避!我便马不停蹄往铺子赶,无意听见那些人说,陛下听闻郢王通敌震怒,当下罢黜王爷爵位,要押解郢王进京!”
崔文卓一口气说完,缩在墙角小心翼翼打量楚凌表情。楚凌却像突然被抽了力气一般,堪堪后退了好几步,他无措地抬起头:“那郡主呢?”
“郡郡郡……郡主?没……没听说啊!”
一瞬间,楚凌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就往店门前冲,万馨儿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放下门栓,冲到店门外。
“三弟!三弟!”
城中暮鼓咚咚,敲得人心头发麻,街上店铺大门紧闭,没有半个人影,依稀还能瞧见手持兵器的士兵巡逻。
楚凌脚步极快,万馨儿顾不得其他,快步追上楚凌:“三弟,现在朝廷的人马肯定都在郢王府聚集,你现在过去只怕会被牵连!”
“二嫂嫂若是怕被牵连,只管回家去。”
楚凌不仅没停下,反而又加快了速度,饶是万馨儿是个练家子,身上也开始冒汗。
“楚凌你清醒一些!你被牵连不要紧,楚府还有一家子女眷,老太太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崔姨娘这些日子患了咳疾,还有楚欢和楚柔!她们都经不起折腾啊!”
听到这话,楚凌骤然停下脚步,他前胸大幅度起伏,低头看向万馨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三弟,我明白你是为贞儿担心,但你想想姜小姐的话,姜大人如今正得盛宠,郢王妃是姜大人的亲妹妹,他一定不会放任自己亲妹妹不管的。”
“可万一贞儿……”
万馨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楚凌慌张神情,那双向来神采奕奕的瑞凤眼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
她扯住楚凌衣袖:“三弟若信得过我就先回铺子,这几日叫他们先关上门不要外出,然后回府看好府中众人不要乱跑,我替三弟去王府探一探情况。”
望着万馨儿郑重的神情,楚凌缓缓点头,在万馨儿松开手的一瞬间,忽然又拉住她衣袖:“二嫂嫂万一……”
万馨儿浅浅一笑,故作轻松扬起胳膊:“没有万一,你忘了你嫂嫂我可是会武功的!”
*
说来,楚怀谦这三日从未进过白岚茵所住的东厢房。她就像一个摆设,被楚怀谦娶进门后就丢在一旁,再也不过问一句。
而白岚茵整日坐在窗前,望着西厢房咬碎了牙。
今日已是新婚第三日,也是回门的日子,她熬了一宿没睡才将楚怀谦堵在东院中。
长随远远瞧见白岚茵便冲上前,挡在二人中间,满脸堆笑:“大少奶奶!大少爷这会子要赶去商铺了,铺子里事情多,回头还要巡视铺面,还有账簿要算,迟了不好。”
白岚茵瞧着楚怀谦满脸不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咬牙鼓起勇气:“今日是咱们成婚的第三日,也是回门的日子,你拂我面子无妨,可不能拂了我父母的面子!”
楚怀谦这才掀起眼皮,瞥了白岚茵一眼。
见其无动于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