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他在袖中为非作歹的手指,拿起一旁的醒酒汤,当着他的面倒入酒盏,递到皇上的手中,冲他温柔一笑。
"皇上喝了,臣妾就讲给你听。"
皇上看着眼前的酒盏,又探身看向那一盅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用一种我只是喝多了,不是傻了的表情看着皇后。
皇后笑的仍旧温柔,贴心的将酒盏举到他的嘴边,"皇上既然知道是什么,那就快些喝吧,省的臣妾还要冒着欺君的风险哄您喝。"
皇上晃了晃昏昏涨涨的脑袋继续摇头,伸手将酒盏推远些,"朕喜欢甜的。"
皇后习以为常:"这就是甜的。"
"朕不信。"
"那您尝尝。"
酒盏再次举到唇边,皇上就着皇后的手去喝杯里的汤。
皇后笑的满脸温柔,手法却是非常的娴熟,抬起杯底,顺势将整杯都灌了进去。
皇上愣愣的看着皇后,含着满嘴的醒酒汤,咕咚一声咽下去,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与被欺骗的悲痛。
"月儿你骗朕。"
皇后正要继续糊弄他喝醒酒汤,前往偏殿的小公主匆匆跑进宴厅,打乱中间献舞的舞姬,慌乱的跑到主位前停下。
"父皇母后,柔嘉郡主不知怎的,忽然开始扑人,您快让人去瞧瞧吧。"
正探头同东平王举杯共饮的皇上,还未将酒放在唇边,就被眼疾手快的大公主挡住。
望着明显喝多的父皇,便觉得这年宴也该结束了。
皇后取下头上的凤头钗递给一旁着急的德顺。
"里面有催吐的药丸,快让皇上清醒清醒,偏殿怕是出事了。"
德顺哎了一声,按动凤头钗的机关,倒出一颗药丸放入大公主端来的温水中。
"皇上,出事了,您快把这个喝了。"
皇上虽然喝的迷迷糊糊,却再看到皇后取凤头钗时,不再耍赖,板着脸一言不发的装深沉。
面无表情的接过大女儿递来的温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仰头饮下。
随着温热之感缓缓流入腹中,一股恶心之感席上喉间,被德阳手中的痰盂接住。
不太好闻的味道冲击他的鼻腔,思绪逐渐清明。
德顺见皇上将头抬起,递上帕子后,忙解下香囊用手轻轻扇动。
皇上捂住腹部,单手接过帕子擦嘴,闻着刺鼻的冷香,轻咳一声看向满脸焦急的小女儿。
"然然,跟父皇说说怎么了。"
有些沙哑的威严声音从身后响起,一直挡在前面的皇后便知皇上已经醒了,不动声色走到一旁,将小女儿从地上扶起来。
"然然不怕,去跟你父皇讲讲偏殿发生了什么。"
独孤嫣然满眼睛惊慌的看着父皇,"柔嘉郡主不知怎的,忽然开始扑人,现下偏殿都乱了,父皇母后你们快去瞧瞧。"
"扑人?"皇上端起温水抿了一口,压住喉间的翻涌之感。
独孤嫣然笃定的点头,"好似疯魔一般。"
眼中闪过迟疑,难以启齿的看向父皇与母后,努力斟酌如何将偏殿的情况委婉讲出。
皇上看出她的迟疑,抬手由德顺扶着起身,"你慢慢说,朕同你去瞧瞧。"
独孤嫣然望着父皇伸出的手,回想起偏殿的场景,下定决心般坚定开口,"女儿觉得,父皇过去不太合适,不如让母后带着命妇前往。"
重新落座的皇后微微蹙眉。"然然,事到如今,你只管照实说便是。"
独孤嫣然抿唇,"是,是柔嘉郡主如今见着男子……便……便扑,太医险些被……"
大公主当即冷哼,"怪不得跳进熙湖池,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起身冲着皇上行礼,"臣妾先去瞧瞧?"
皇上现下也已明白是何缘故,端坐在龙椅上,眉眼冷峻,不怒而威,拉住皇后的手腕看向德顺。
"你去。"
德顺拱手带着几个太监朝偏殿而去。
宴厅中的舞姬迅速退场,皇上沉脸做在上首,下方臣子一片寂静。
但窃窃私语之声却并不少,不少人都在猜测,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一年一次的国宴上行这等肮脏之事。
温老夫人简直是大开眼界,刚想去拉曾孙女的手,忽然想起这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手指的方向一转,握住了孙媳妇谢氏的手。
警惕的环视一周后,压低声音小声询问。"扑男人,是不是用了那等药物。"
温烁的妻子谢氏微微点头,命人上了一盏温茶捧到祖母手旁,垂头用帕子轻掩唇瓣,"是,就是不知道是何人这般大胆。"
温老夫人学着她的样子,用帕子掩唇,"那咱们看热闹就行,不会被牵扯上吧。"
温母摇头,望着主位上的皇后,眼底泛起担忧,"宫宴是月儿筹备的,若是有女眷再宫宴上出事,月儿难辞其咎。"
温元溪晃动手中酒盏,眯着眼睛打量张家的位置。
细细思索刚刚张老夫人在厅外的表现。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逐渐浮现在脑海中,她身子后仰,轻轻扯动温母的衣袖。
温母立即偏头去看她,"元溪。"
温元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