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军情如火刻不容缓,济东山道距离最短。”朝定澜退开一步,手一下一下轻轻抚在许沅后背安抚。
“朝定澜,解开我的穴道!”
“我让人送你回去。”
“朝定澜,你……不要,求你,济东山道不能走!”许沅身子动不得,只能把目光定定的追着他。
“阿沅,等我回来。”朝定澜伸指,不轻不重的的落在许沅身上。
朝定澜,你混蛋!
许沅张合嘴唇,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亓王封了她的哑穴。
许沅认命地闭了嘴,眼里泅着泪花,一对杏眸,盛着千言万语万千情绪。
朝定澜不忍心看,别开眼换武阳进来。“你送她出营交给‘猴子’你就回来,让‘猴子’不用跟来,他以后的任务就是帮我保护好许沅。”朝定澜扭头深深望了许沅一眼,补充到,“你们不许帮她解穴。”说完狠心离开,钻回主帐。
直到进了城,回到瞿谢街地界,许沅的穴道才全部自动解开。
许沅翻身下马,寒着脸从‘猴子’手中夺过缰绳。
“小姐,主子让我以后跟着你。”
“不用。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许沅闭眼,深呼吸后睁开。“你走吧,比起我,他更需要你们。我不会自讨没趣追回去的。烦你转告亓王殿下,以后他的事与我无关,我的事,也用不着他管。”
许沅赶走亓王的人,还了马,回府没回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就被等着的覃氏挽着去了西院。
是夜,许沅辗转反侧反侧辗转,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心下脑中不自主的推想哥哥和亓王现在到什么地界了,父亲此去可会顺利,又不时生出眼下这一切极不真实的恍惚感。如是反复,直到天将亮时才勉强半睡半醒的眯着。
“小姐,宫里来人接小姐去宫中游玩小住。”
“哦?是哪宫的贵人这么盛情?”许沅捡起蝶翼簪却又放下,换了支如意檀簪插入半髻。
“是栖梧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夫人现正招呼着在前厅用茶。”
“好。雅璇,你陪我去。”
“真的?”林雅璇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当然是真的,你连陛下都见过了,气度、胆识与别人都不一样,我不带你带谁?”许沅轻轻笑着,镜中人,纯善无害,一派天真的样子。
入宫走的是偏道,一路都没遇到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宫女太监,也都低着头远远避着装着没看见。
“许小姐,这几天你就住这里。”
许沅看了一圈懵懂着问:“息妎姑姑,这是哪儿,我不应该先去拜见娘娘吗?”
“许小姐先住下,娘娘现在有事,晚些时候有的是机会给你拜见。”
息妎糊弄着把许沅哄进房间,许沅进去转一圈出来,她人已经不见了,而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守卫。
林雅璇往外走却被守卫拦住:“内宫之中不得擅自走动,回去!”
林雅璇明白她们这是被禁足看押起来了,微微一动脑子就猜到是那位的手段。
“小姐,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说的是游玩小住,把您请来却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林雅璇环视屋子一圈,发现里边陈设寥寥,散发着股霉味和冷清,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小姐有没有觉得,凉飕飕的?”
“当然凉飕飕的了,去,把那窗户关上点不就好了吗。”
这里才不是栖梧宫,这是宫中用来单独关押、审讯疑犯的房间。刑房就在旁边不远的一处单独院子。这边审不出就送到那边用刑,到时候,严刑拷打之下,冤不冤的,为求一个痛快都会服法认罪。
皇后是后宫之主,对宫人有生杀予夺、管束罪罚的权利,但并不能随意对官眷动刑。把她放在这边,就是为了震慑恐吓让她自己交代罪行。一旦罪名落实,自然便可不声不响却又名正言顺地将她处置。
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昨晚没睡好,现在正好可以补一觉。。
许沅躺在唯一一张铺设简薄的床上,没一会儿就进入睡眠。
“什么?睡着了?”皇后在宫女汇报之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许小姐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奴婢没告诉她。”息妎也没想到,许沅竟然对那样简陋和偏僻的房间没有生疑折腾,反而睡下了。
“娘娘,这个许沅确实像世子爷所说,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看来,不是那么好收拾。”一个头上有不少白发的婆子从暗里走出来。
“不好收拾也要收拾,梓勃那孩子几番让她奚落算计败其手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堂堂正宫皇后的侄儿国舅爷的爱子,她以为她是谁。”皇后一把将手边玉盏扫出去,清脆的碎裂声带着威势将一宫人吓得尽数匍匐跪下。
近晚时分,许沅被泼在脸上的冷水激醒,诈尸一般唰地就坐了起来。
“许小姐醒了,娘娘请你来做客没想到你睡得沉,娘娘不忍吵你,但老奴怕许小姐睡死了才出此下策,许小姐应该能体谅吧?”
“体谅、体谅……”许沅木然地重复着,呆滞的眼睛看到皇后就坐在那说话的婆子身侧,一下子强制脑子开机翻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