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因为二人不敢大张旗鼓,只是派遣心腹之人查探,查探人数较少,加之传谣之人隐匿过深,故而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线索。
坐在马车上的董和松了口气,因为现下这件事可以放上一放了,远在南中的刘璋发来了书信,说是让太守陈实和他将心思放在蜀郡民生上,不必理会这些无端的谣言。
实际上这条谣言的确也没有什么好关注的,蜀地的士人官吏、黔首百姓,现下对于刘璋这位益州牧很是拥戴。
不同于中平年间的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大肆聚敛,贪婪成风,使得益州元元无聊,呼嗟充野。也不同于刚强猜忌的刘焉,虽然刘焉不怎么贪婪聚敛,但刘焉对于益州士人甚是排斥,空悬别驾之位,又不设主簙,凡事皆是亲力亲为,更是取用张修、张鲁这样崇信鬼道的邪士。
同郤俭和刘焉相比,刘璋的风评在益州好的不要太多,于为人,刘璋清静淡然,不好奢侈,于用人,刘璋亲贤纳士,没有排斥益州士人,拜王商为别驾,任黄权为主簙,取张肃为功曹,巴郡三分,皆由巴地人士出任地方,于政务,刘璋烛照明察,嫉恶如仇,所用之官吏,皆是清平之士,未有虐民之举。
再有,叟夷作乱于南中,益州百姓几曾见过有刺史、州牧亲身前往南中征讨,不过刘璋一人尔,南中乃益州家中之事,刘璋亲力亲为的表现,让刘璋在益州士民心中的形象甚为高伟。
董和嘴角露出一些微笑,区区盗嫂一事,纵使为真,也难掩刘璋在益州士民心中的光芒万丈。太守陈实和他将这条流言看的如此的重,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家的忠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市井上流言万千,真真假假的,他这个成都令哪有那么多闲心去管。
车声辚辚许久,董和回到了离蜀郡太守府不远的董氏府邸,看着这座颇为雄伟宽敞的府邸,他不由轻叹了一声,这是刘璋的恩德,是他还不完的恩德。
成都居,大不易。
成都作为益州的州治,也是大汉西南地区政治经济中心,不止蜀郡之人在成都购房置地,往往巴郡、汉中、南中的世家豪族都在成都购房置地,当然他们并不是要迁居到成都,而是在成都置办一个屋宅,作为族人游历到成都后的休养之所,只是这样一来,人多地少,再加上大族通常拥宅数百间,流通在市面上的成都屋宅就更少了,这就导致了成都的房价贵的离谱。
而作为从南郡迁徙到益州的董和,在刘璋的超拔下担任了成都令一职,县令的禄米一般在三百至六百之间,成都令作为类似京畿地区的长官,自然能拿到顶格的六百石禄米。
虽然领着六百石的禄米,但要考虑到董和不止一人居住在成都,他还有宗族老幼需要抚养,所以董和自然是买不起成都的屋宅,更遑论这间离州牧府和蜀郡太守府这两个权力中心距离都近的屋宅。
也因此,起初董和是领着族人居住在成都城外,但他的老板刘璋考虑到这样有些不便,不利于董和出任成都令后办公往来,所以将这间屋宅赐予了董和。
这间屋宅原是别部司马张修的居所,但张修为张鲁所攻,死在了汉中,所以这间屋宅就成了无主之地,赏赐给需要在成都城内办公的董和,正是合宜。
到达董氏府宅门前的董和,将尽忠报效刘璋的心思收好,下了马车,走了进去,在仆人的指引下前往了会客厅,见到了前来拜访他的荆州使者蒯良,一番客套见礼完毕,各自安座好。
蒯良打量着面前这位在成都士庶中声望颇高的成都令,只见董和身上所穿衣服的材质,非是蜀地世家豪强所钟爱的蜀锦,也不是豪奢富商所穿的绸缎,而是和寻常黔首所穿的粗布。
蒯良不由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声,果然和传闻里一样,董和行为节俭、粗衣素食,只是装扮如此的简陋,却不见董和有一点卑色,反而有一股子清贫乐道的滋味在其中。
另外据蒯良所知,董和不止于为人上有被称道的地方,于成都令一职,董和秉承儒家仁恕之道,兼法家公平之道,约束豪强,抗衡世家,不使强者肆意,不令小民受屈,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因此董和在成都士庶中声名显著,有董青天之称。
似董和这样的贤才,还是南郡出身的贤才,没有为荆楚所用,却于成都大显光芒,蒯良不免有替刘表感慨有沧海遗珠之痛,楚才竟为蜀所用。
但蒯良也清楚,似董和这样小豪族出身的人物,家中没有过两千石的长辈,在荆楚只怕难以出头,可能凭借自身的才干,董和能一步步坐到县令的位置,但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出任就是一县令,还是一州州治的县令。
蒯良心中有思,无所隐匿的说了出来:“刘益州有识人之明,拔董君为成都令,甚为恰当,良听闻自董君出任成都令后,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逾僭,为之轨制,世家豪强、奸猾之徒尤为惮之,然彼等亦无怨言,成都上下肃然,士庶传颂,称赞董君为‘董青天’。”
董和一脸淡然,没有因为蒯良的称赞沾沾自喜,他推辞道:“蒯良过言了,和只是尽忠职守而已,却是没有那么多的功绩,至于‘董青天’之说,不过是些愚夫声传,实在令和惭愧。”
董和话题一转,像董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