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承——平,你会遭到报应的!”
宁不屈只想发泄怨气,并非真的诅咒他。可老天好似真的听到了冤屈,这报应,来的很快。
山丘下的官道,一行车队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魏知璋眼尖,指着最前边那辆红木香车说,“清月你看,那是不是恭王府的马车?”
“真是!慕哥哥回来了!”
清月眼中的星光骤然点亮,脸上笑容如桃花朵朵绽开,激动,欣喜,兴奋,雀跃,每一种情绪,都让祁宴嫉妒的发疯。
那鸿世子有那么好吗?
好到她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好到她爱慕的深情掩都掩不住;好到她扔下手里的犬鼠,飞身纵马,以千里奔袭的雷速驰向那辆刺眼的红车。
“哇,原来七小姐的马术这般绝尘,难怪木辰跑死也追不上!太飒了!”
“哇,月妹妹这骑术,纵观整个京城,怕是除了师哥,谁也及不上她!”
宁不屈和董祯这一唱一和,又在祁宴的心口狠狠补了两刀。
祁宴冷冷的伫立在草坡上,遥望着远方,无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复杂,嫉妒,懊恼,酸涩,痛苦,绝望。
微风吹过,身后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蝉鸣声不绝于耳,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凄凉。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缓解他内心的酸楚。
小狐狸,你回头,看一眼孤好不好。就一眼,求你了!
祁宴心底的呐喊,被清月那一声声甜腻的“慕哥哥”给击的粉碎。
祁慕掀开窗帘,一袭鲜艳的红衣,如火焰般在风中舞动。她长发随风飘扬,衣袂飘飘,飒爽的英姿如骄阳一般耀眼。
马蹄声越来越近,与他内心激荡的鼓点融合。
“月儿!”
他一袭紫衣,立在原地,就这么静静的欣赏着马背上绝美的英姿。
“慕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清月从马上飞跃而下,一把扎入他怀里。炽烈的热情,温热的香气,令他无法适从。
“慕哥哥,这么多天,你都不给我回信,也不让人给我传消息,你是厌弃我了吗?”
祁慕身子僵硬,内心无比恐慌,迟迟不敢给予她回应。生怕这一切都是假象,他一伸手,眼前的幻觉就散了。
“慕哥哥,你怎么了,你真的生气了吗?”
清月的笑容,慢慢的枯萎,渐而转换成委屈和失落,泪眼蒙蒙的凝视着不言不语的他。
“月儿这么怕我生气,你又闯祸了吗?”
“嗯!”清月低头,像犯错的不白,小声解释着。“我把你的山庄,毁了!”
“你走后,那万嬷嬷处处为难我。你知道的,我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就与她顶嘴,对着干。”
“谁知,她竟联合十几个庄稼汉,意图玷污我。那时,我在碧云湖戏水,那些臭男人,团团将我围住。若不是我懂些武艺,早就被糟蹋了!”
祁宴听的怒火焚天,那些狗奴才,竟如此大胆,敢对未来的世子夫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死了活该。
想到清月险些被人糟蹋,他快疯了。而这一切,竟然无人详尽告知他,只说月澜山庄被封,一切都是因为七小姐。
“对不起,月儿,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终于,他的双手,开始回应,紧紧地将清月拥在怀中,轻抚她的长发,亲吻她的后颈。
“是我不好,我就是个天生的麻烦精。我把那些人,全杀了。现在,月澜山庄被封,慕哥哥,你别怪我,好不好?”
“你不理我时?我很慌!我还很想吃八宝楼的菜,可是他们都不给我送。我又不够钱,没办法去买?”
“慕哥哥,其实我很懒,又娇气,又记仇,小时候依赖娘亲,依赖师傅们,现在我想依赖你,好不好?你要宠我,不可以冷落我!”
说着,说着,满腔的委屈化作水珍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烫的祁慕心口生疼。
“好,我宠你,我护你,以后什么都依你。别哭,傻瓜,我回来了!”
久别重逢的二人紧紧纠缠在一处,拥抱着。
山坡上的祁宴,转身一脚踹在粗壮的梧桐树上,无辜的古树被连根拔起,遒劲的枝干,四分五裂的扎入泥草中。
随着轰隆声,魏知璋吓得躲出十几丈远。
“这位公子真是力大无穷,他怎么啦?”
宁不屈这才意识到,此刻的祁宴,在愤怒的极限,比阎王更可怕。
“闭嘴!离他远点,别说话。否则小命不保!”
董祯借机紧紧的拉住魏知璋的袖子。“咱们三个,快逃吧!”
烤的金黄香嫩的犬鼠,一口都没吃,全都喂了火灰。
祁宴一剑戾气劈向那燃烧的篝火,顿时间红光漫天,火苗和尘灰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后悄无声息的落入泥土中,万籁俱寂。
火灭了,祁宴的心也跟着沉入苦海,唯有那两只黑焦的犬鼠,还不明形势的纠缠在一块,如同山丘下的那二人,分外讨人嫌。
“驾——”
狂乱的马蹄,卷着无尽的怒火消失在苍茫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