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父亲死了,带着一生的愧疚与罪恶离开了人世……
杜鹃久久没有从父亲的遗体旁站起来,现在的她泪水哭干、眼神呆滞,仿佛没了生气一般。八年前亲眼见到父亲的“死”,八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见到,然而这一次已然不再是谎言,杜鹃心中顿起无限的痛楚。尤想起祁雪音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更是令自己感慨和惋惜,却想不到当初的话语竟会变成现实,一想到这里,杜鹃的神情更是难过……
“爹……爹……”杜鹃跪在地上不断地哭泣并呼唤自己的父亲,不想八年后的重逢竟是这样短暂的一瞬,一股沉痛和悲伤流入杜鹃心间。
只可惜无论杜鹃怎么呼唤,面前永远只是那具冰凉的尸体,比起八年前的谎言,这一次的痛楚更加真切,更加让人心碎……
“哒哒哒……哒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骑马赶来的方向,传来了无数的细碎脚步声——想也不想那是“苍寰教”的追兵,沿着马蹄印的很近寻了过来,因为在这里哭泣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杜鹃并没有把“苍寰教”的人甩开太远。
然而此时的杜鹃神情呆滞,似乎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眼前只有自己父亲的遗体,她只想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以祭自己亡父的在天之灵。
“哒哒哒哒哒——”终于,脚步声越来越响,东浔带着“苍寰教”的手下,已经追到了这里。
“哼,果然如我所料,杜常乐身中毒箭而死……”东浔看着地上被自己射杀的杜常乐的遗体,冷冷一笑道,“杜大人为我们‘苍寰教’立下了赫赫大功,如今身死也当是群起而敬……不过说句难听的,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八年前你背叛了朝廷,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又背叛了我们,活该落得这副模样……”
“额……”听到东浔对自己父亲刻薄的话语,杜鹃抬头用嫉恶的眼光望着东浔那张狰狞的面孔,右手紧紧抓着泥土,似乎自己又想为父亲报仇的决心。
东浔看着跪在杜常乐遗体旁的杜鹃,继续冷冷笑道:“哼,就剩下这么个腿脚残疾的小妮子……怎么,看你这样子,你似乎是想为你父亲报仇?呵,省省吧……”
“你这个家伙,杀害我父亲,又伤害祁姐姐,我不会原谅你——”杜鹃咬着牙,在东浔面前振振说道——这绝对是杜鹃出生以来,第一次对敌人怒目相望,甚至想要亲手报仇。
“就凭你,想要打败我?”东浔听了,不屑一句道,“连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奇玉教’的姐姐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武功不会的丫头片子,也想要为你父亲报仇?哼,别笑死人了——”
“呀啊——”然而杜鹃我似乎什么也不顾,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面前的东浔扔去。
“杀了她——”而东浔眼见杜鹃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索性冷声一句命自己的手下将其灭口。
“噌噌——”顿时两把寒刀晃过,正朝杜鹃身前袭来。
“呀啊——”杜鹃却是什么也不顾,迈着吃力的腿脚,扔出石头就朝面前二人掷去。
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反搏,然而……
“啊——啊……”突然两道利箭飞过,正穿教徒二人胸前,教徒二人惨叫两声,遂口吐鲜血倒地而去。
“嗯?”东浔看着事情不对劲,不由凝声一句疑道。
不光是东浔,连杜鹃看了也是惊奇,自己扔出去的明明是石头,可中招的教徒二人却是被利箭穿伤,自己也不由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站在原地。
“什么人?!——”东浔马上意识到,是有人在暗处放箭,射杀了自己的部下,遂冲着杜鹃身后大喊道。
“嗖嗖嗖——”然而话音刚落,又有几发利箭袭来,正冲“苍寰教”教徒阵中而去。
“啊——啊——啊……”几个身手不及的教徒,同一时刻纷纷中箭,最后和刚才的二人一样,毙命倒地而去。
“嘶嘶……”一发突袭过后,杜鹃身后的草丛间,忽而冒出一二十命蒙元弩手——刚才的利箭,是他们射出的没错,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蒙元朝廷的部队,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杜鹃。
“这里怎么会有朝廷的军队?”东浔也是感到奇怪,按道理来说,朝廷的部队应该在大都城抵御“明复教”的侵略才是,没有理由出现在离大都较远的枯荣镇这里。看到这里,东浔不由冷汗一冒,然而等自己想明白一切,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嗖嗖嗖嗖嗖——”紧接着,又是漫天的飞箭突袭而下,越过杜鹃头顶身旁,正朝“苍寰教”众徒而去。
“啊——啊——啊……”苍寰教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根本还来不及做出还手的准备,便一个接一个倒在了箭雨之中。
“到底是谁?快出来!——”东浔没有耐心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发发暗箭袭倒,大声冲杜鹃身后喊道。
杜鹃稍许底下身,回头一看,来者统军的将领,居然是梁青。
“蒙元校尉梁青在此,尔等逆贼还不速速投降?——”梁青大声呼哧一句,仿佛浑身是胆,率领埋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