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了——”祁雪音急忙取着水袋回来,而孙云此时已经俯卧倒地、痛苦难起,祁雪音见了,急忙呼问道,“察台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不要紧……”孙云残存着仅有的一丝理智,接过祁雪音的水袋,振振说道。
然而伸手取水的一刻,祁雪音明显看见孙云渐渐发黑的指甲——第一反应,祁雪音觉得孙云是不是中毒了,遂紧张问道:“察台云,你的手……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不可能的……”孙云继续硬撑着说道,“我体内有‘毒王盅’的内力……我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怎么可能……”
“可是……”祁雪音继续紧忧道,“可是你的手指都发黑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该不会是那天晚上,卜天星在你体内注入了毒素……”
“我都说了,我的身体不可能……”孙云用水“浇灌”了自己的头发,感觉人稍微好受一些后,勉强站起来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那晚的伤没好,身体……没有大碍……”一边说着,孙云一边踉踉跄跄往前走,似乎有目的想要去往何处。
祁雪音见了,下意识问道:“察台云,你去哪儿?”
“不管我来运镖局的家人是否还活着,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孙云喘了喘气,努力镇定说道,“‘明复教’也好,‘苍寰教’也好,我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如果说他们为了对付我,不择手段伤害我的家人,那他们接下来……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我们得赶紧赶回去,在事态严重之前……”
“赶回去?去哪儿——”祁雪音急切问道。
“回察台王府……”孙云一手抚着胸口,目光坚定道,“鹃儿还在王府,如果说来运镖局被捣毁是那帮家伙的阴谋,那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鹃儿……”
的确,到了这个时候,孙云能够担心的人,除了在战场上不知去向的父王,就是安居在察台王府的杜鹃了。孙云也庆幸自己离开前嘱咐让她留在王府,否则今日来运镖局被毁,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遭受安危,自己一定会彻底崩溃。
“我知道了,我们必须得先回察台王府……”孙云担心的是杜鹃,祁雪音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但想着孙云现在的身体状况,祁雪音还是不放心道,“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撑得住吗?不然还是先休养一段,我看你从昨晚到现在,身体的伤痛一直没消停过……”
“我的……不打紧……”孙云当然不会在这里停下脚步,振振说道,“我们现在要赶紧回去,要是晚一步的话,说不定连察台王府也会……重演镖局的悲剧……”
“嗯……”祁雪音没有再回应什么,只是心中有些矛盾重重,看着孙云身患重疾却还如此奋命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不是滋味儿,也说不上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驾——”“驾……”二人重新驭马并行,离开这已成“荒疑之地”的来运镖局,急忙往察台王府的方向奔赴而去……
来运镖局众人生死未卜,而“江城巷”这边,察台王的主力部队正与“明复教”的大军激战一片……
“啊——”“啊——”“啊……”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在城巷街头传来,两军主力交会于此,战斗情况异常惨烈,满眼四目环望而去,尽是尸首遍地哀嚎。
察台王和何勋义分别作为两军主将,彼此亲身浴血战场。但很显然,“明复教”的势力远远胜过蒙元众军,加上“明复教”在此设伏本就呈四面包围之势,蒙元部队开始有些抵挡不住,擂鼓之势也愈渐衰微。何勋义本人又是武功高强,而察台王则身患重病,眼看着部队被一步步蚕食,若再不想方设法突围,今日很可能将全军覆没于此……
“王爷,前排部队快要顶不住了——”察台王临阵后方指挥杀敌,此时一个骑兵侍卫急匆匆跑回来喊道,“‘明复教’人马来势汹汹,围困之下人数是我们数倍之众,再这样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糟,还请王爷早作转移!”
“‘明复教’之强势,全在何勋义武功盖世,今日身为教主的他亲命拦我,可见他杀我之心切……”察台王表情还算冷静,镇定说道,“今日之局,是有幕后贼人泄密情报,狭巷之处遭受伏击,不可久而恋战,须得速速转移——”
“王爷,我们调头从后面突围吧——”危局之下,另一骑将提甲命道,“如今后方敌贼还未合围阵口,现在正是冲破拦截的最佳良机,再晚一步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咳咳……”察台王下意识咳嗽一声,遂提刀喝命道,“全军都有,调头锋矢突围后阵!——”
蒙元众军接到命令,纷纷调马回头排成锋矢之阵,欲从后方突围而去。而这一切举动,血杀阵中的何勋义也是看在眼里,他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察台王,今日设伏逮着目标,说什么也要亲手擒杀对方,以成决策。
“教主,察台王的人想逃跑——”亲信参谋即刻跟上,凑至耳边言道。
“我知道,决不能让他跑了……”何勋义暗暗念叨一句,遂指挥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