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亮着灯火的屋子,耳边听着各种声响,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向前行去。
今晚,廖氏父子住在哪里他并不知晓。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有机会在廖家大院布下暗棋,这会儿,唯有准备抓个舌头拷问。
已经深夜了,下人们大多已经入睡,仍然能在院落中行走的便是巡夜的庄客。原本,廖家大院是没有人巡夜的,因为有顾寻的存在,廖士元这才安排了庄客在院子里巡夜。但是,基本上都是两人一组,要想不声不响地弄到舌头非常困难。
不过,对顾寻来说这不是什么难题。
廖士元安排的巡夜人虽然孔武有力,只是,他们并不没有接受过什么专业训练,警惕心也不够,巡夜的态度也就颇为懒散。虽然,他们不敢大胆到找地方偷偷睡一觉,不过,打着哈欠和同伴小声地边走边笑却是难免。
毕竟,在他们看来,没人敢太岁头上动土。
何况,有着高达一丈多高的围墙保护,没人进得来。
顾寻来到一个月门处,所谓月门,也就是连着两个院子之间的月形门洞,他嘴里叼着牛耳尖刀往前一跃,双手搭在院墙上,稍稍用力整个人就翻了上去,然后,伏在月门的上方一动不动。
两个巡夜人打着灯笼小声谈笑着慢慢走来。
当他们走到门洞的时候,顾寻像一只大鸟从天而降落在了两人的身后,人尚在空中,他已经竖掌为刀,掌沿在那两人的后脑处轻轻一击。随即,两个汉子像烂泥一般往地上瘫软,站在他们身后的顾寻双手一揽,没有让两人坠地。
一手夹着一人,很快来到事先选定的院子一角,躲在树荫下。
因为先前是徒手游过的曲溪,顾寻全身湿透,他从皮囊里掏出一张湿巾,然后,用力捏着,挤出大量水渍淋在其中一个巡夜人脸上,接下来轻轻拍打那厮的脸颊,一只手捂着那人的嘴巴,将那人唤醒。
那人睁开眼,眼神迷茫了一阵之后恢复清明。
他张口欲叫,因为嘴巴被捂得严实也就叫不出来,随后,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摆在他眼前,他顿时停止了挣扎,一脸惊恐。
“廖士元在哪儿?”
顾寻轻轻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半边云只是找廖士元寻仇,尔等莫要自寻死路!若是不说,或是张嘴大叫,某都会给你一刀……你若是说谎,旁边还有你的同伴,一会某会询问那厮,如果晓得你是说谎,这一刀同样免不了……你听明白没有?听明白就点点头!”
那人颤抖着,忙不迭地点点头。
顾寻将刀尖贴着那人的脖颈,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听到半边云三个字,那个庄客已经吓傻了,尖刀就贴在自己脖子旁,他没有胆量去高喊,而是颤抖着告诉了顾寻廖士元所在,甚至还非常好心地提醒顾寻从那条路走过去会更快一些。
听了那人的述说,顾寻没有食言杀了那厮。
他伸出大拇指,按在那人的脖颈上,不一会,那厮就昏迷了过去。顾寻将两个巡夜人拖到一旁的草丛之中,然后,身影鬼魅一般地离开了。
他不认为那人有胆量欺骗自己。
就算被那人欺骗,也不过是露了行藏,到时候,挥刀杀出一条血路便是了。
就算是正面突击,顾寻也不惧怕,无非是多费一些功夫、多花一点力气、最终,他相信自家还是能够达到目的。
顾寻来到了那人所说的那间院子。
院门旁,有两个庄客打着灯笼站在那儿。
顾寻爬上院墙,往院子里望了望,除了门口的两个庄客之外,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有间房子亮着灯火,透过开着的窗户,他瞧见屋内有两个人,那两人正是他的目标廖士元和其子廖昌斌。
两父子在一起,正好一锅端。
顾寻笑了笑,滑下院墙,贴着墙根溜到了院门处,那两个守门的庄客小声地谈着什么,不曾留意到顾寻的接近。
距离两人三四步远时,顾寻像捕食的豹子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