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堡也有马贼?”
“幸好我们没有进入内堡,没有顾二郎在,内堡那些家伙恐怕够呛?”
“活该啊!”
……
身后,人群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耳听着堡内传来的阵阵喊杀声,瞧着那冲天的烽烟、隐隐的火光,大伙儿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当然,也有人不免担忧,那是因为他们有亲人在堡内。
如果的确像廖小七所猜想的那样,廖士元这个老匹夫还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顾寻默默地望着顾家堡那土黄色的围墙,心里如是想。
能够识破廖士元的诡计,这廖小七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乡野少年,目前为止,顾寻还没有见过比这厮更聪明的家伙。脑子转得快,有一手好箭术,做事颇有条理,并且,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他也有所预料,说话行事之间多有配合。
不过,还是年轻,做事情激进了一点。
要知道,在这个古老的国度,猜度头领的心思是一种忌讳,这样的行为有一个罪名可以形容,那就是欺君。
就算你明白上官的心思,也要装作不明白,这才是生存之道。
顾寻退役之后,曾经在唐人街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闲着无事也就天天泡在一个按摩院。那个所谓的按摩院其实是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老中医开办的,因其没有行医资格,只好挂羊头卖狗肉开了家按摩院,平时,光顾的大多是住在唐人街的华人以及一些留学生。
顾寻和那个老中医谈得来,他对故国历史的粗略了解便来自那个人,也是从那个老人讲诉的故事中明白了华国人的风俗习惯、待人处事的一些习性、以及华国特有的权谋之术。
正因如此,顾寻才觉得廖小七行事过激,太过想要表现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如此聪明的人不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这样看来,这家伙应该对自己有所求,这才迫不及待地想加入自己的团队,并且,多半想在团队中占据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
很好!
顾寻觉得很好!
有着后世的记忆的他不怕手下能干、不怕手下会做事……害怕手下太过杰出因而采取打压或者排斥措施的家伙不过是没有能力这才担心手下取而代之,在顾寻看来,那些家伙全是无胆鼠辈。
顾寻有这个自信,不管多有能力的手下他都能够驾驭、压制。
就像他硬生生用拳头将大头打服一样,他也有自信让廖小七以后不至于生出别样的心思。
现阶段,像廖小七那样的人物越多越好。
他不怕他们没有野心,就怕他们野心不够大。
可惜的是,顾家堡毕竟是乡野之地,像廖小七这样能够从囊中透出锋芒的锥子还是太少了,以前,顾寻觉得顾青牛不错,不想,这一次也出了个大纰漏,虽然,责任不全在他那里。
不过,他相信人是会慢慢成长的,只要多经历一些事情、只要能认真学习他传授的各种知识,顾家堡的这些少年中还是会出几个人才的。
无论哪个时代,人才都最重要。
当然,前提是这人才必须为我所用。
一刻钟过去了,堡内传来的喊杀声渐渐小了,火光也再也见不到,火头多半已经被扑灭,唯有几股黑色的浓烟仍然像几根巨大的柱子矗立在顾家堡上空。
“接下来,里面的人会怎么做?”
顾寻瞄了廖小七一眼。
这是考验?
还是试探?
其实,廖小七现在有些后悔一刻钟前自己的回答。
自己的语气或许有些自负了,也不该太想表现自己的能力因此说出真正的看法。语气自负表明自己对于自己的能力感到骄傲,能够说出廖士元在自导自演,也就是说当自己处在廖士元的角度多半会做出同样的事情,也就证明自己心思诡诈。一个心思诡诈又极其自负的人能够得到首领的信任么?
顾寻抛出这个问题有何目的?
是考验自己的能力和眼光?
还是进一步试探自己的心思?
廖小七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顾寻一眼,对方正目视前方,面色漠然,瞧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死就死吧!
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我想,族长大人多半会放下吊桥、打开堡门吧?”
“哦!”
顾寻应了一声,转过头,望着廖小七笑着说道。
“小七,为何觉得廖大爷会这样做?外面这么多愤怒的乡亲,他就不怕被他们撕成碎片?”
廖小七也想笑一笑,不过,他实在是笑不出,只是抽动了一下嘴角,稍稍有些紧张地说道。
“首先,二郎你不可能带着大伙儿光天化日之下暴力打杀内堡的人,毕竟,两边的人大多沾亲带故,大伙儿不见得下得了手……现在,大伙儿只是基于一时义愤这才聚在一起前来质问族长,质问他们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