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历八三八年,这个在西荒历史上被血和火浸染的年轮,短短百日之间,从白泽帝国出发的四十万大军便横扫了西荒十余座公国,死于战火的士兵尸体铺满了征路,黎民哀尸遍野,终于,在帝国军出征四个月后,征荒大军收伏了第十二座公国,一场蔓延了半座大荒的反抗,从刀剑下的嘶喊中揭杆而起,帝国旗帜血光愈赤。
归墟历八三八年九月,征荒大军共计三十五万兵力分兵三路,中军由赢无殇率领,带兵十五万,直捣叛军总部;左军十万,由前征荒先锋华天率领;右军十万,由前征荒副先锋范文正带领,配合中军围袭叛军,同时负责联合落骛山守军。
大军启程之日,由近百万和半座大荒的百姓组成的第二帝国“蒙”昭告成立,建都太昌,六十万蒙军于建国第二日开赴向西,准备用帝国军的死亡来见证蒙国的新生。
“蒙军拥军六十万,号称百万,集八十二国国力,兵路充足,粮草殷实,千仞,你说这仗我们该怎么打?”帝国军右军大营,范文正望着一面地图,对站在身后侍立的华千仞问道。
自从数月前夜袭一战后,范文正便向赢无殇请言留华千仞做副将,虽然以范文正的军衔不足以让华千仞作副将,但碍于他的身份,赢无殇只好勉强同意,这次分兵作战范文正也让华千仞跟了来。后者自从那夜被范文正救下后便一直对他无比心折,因此听闻要随范文正带军,连忙卷着铺盖跑到了右军,倒是让赢无殇着实笑骂了范文正一顿。
此时听到范文正出言相询,华千仞不敢怠慢,目光自地图上细细看了一圈,再对比一下敌我军力,最后道:“依末将看来,这一战敌我势均力敌,帝国方面如果不增兵,那么只有慢慢消磨蒙军的兵力,等待战机。”
“没错,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就地驻军吧,反正即使有我们加入对战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反而我们不加入,帝国军和蒙军都不会投入真正主力拼杀,嗯,就这样吧,传令下去,众军停驻!”范文正话音刚落,华千仞脸色已然变得极为难看,虽然范文正所言于战局无差,但怠军不前按帝国律当处以斩刑,毕竟十万大军驻军一天的消耗就极为惊人,这个罪名,华千仞可担当不起。
“范将军,您可别拿末将开涮,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我向您进言,让十万大军在此驻军,保不准就要扒下我这身军衣,把我扔陷空岛去,您还是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把吧!”华千仞故作可怜的望着范文正,三军大营中除了赢无殇和华天,便只有他知道范文正的真实身份,而那些士兵虽然对范文正的身份多有揣度,但却很少能想到范家这个庞然大物上面。也因此,华千仞得以和范文正推心置腹,象这等玩笑两人间已是见怪不怪。
“我可没心思和你开什么玩笑,帝国军原本兵力就不占优,如今兵分三路,更是将自己置于绝地。如果然能联合落骛山的帝国守军自然是极好,但现在蒙军联合八十二国国力,集数十国兵策,又岂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怕现在帝国守军已经身陷重围,我们若是去请援,便是正好中了蒙军的圈套,此去有死无生啊!”
“但是,我军若是陈兵于此,只恐怕帝国朝中有人会多嚼舌口,到时候国主若是听信谗佞,反倒使得我们被动了。”华千仞小声进言道。
“如果国主信得过文正,那么纵使有再多人搬弄事非,文正亦不会有半点风浪!”范文正嗤笑一声,语态放浪,这番论调若是被某些有心人听去,怕是依范公的通天手眼都无法完包范文正。
华千仞自然知道范文正这些话的严重性,疑君本是大不敬,本来以他的性格,听到这类言论后是要拔刀相向的,但在范文正说来却无端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让他想起那夜流火中突然涌出的银甲军队,突然骨子里就是一阵发寒。
“那依大人看来,我们该如何自处?”华千仞声音冷涩,在他心中,君重臣轻的思想早已在他诞生的那一日便已深深烙进他的骨血中,和他的姓氏一同被当作荣耀值得他用尽一生去守护,但今天,在那个被黄金遮帷所遮覆的声音中,他开始动摇了。
“传令大军休整,明日全速进发,分三万精锐先行,由我带军,你率七万大军殿后,若遇敌情,鸣敌示警。”范文正瞥眼扫过华千仞眸子中的冷意,声音中是一种近乎独断的坚定,但是在华千仞听来却生不出半丝逆意。
而此时,帝国军左军帐中,华天正和一名白衣男子进行着一场密谈。
“如今敌强我弱,偏偏又兵力三分,虽然蒙军初建,编制不是很完整,但是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完全可以将我军抵御在蒙国之外,到时两军僵持,于我军大是不利啊。”华天愁眉不展的望着地图,上面已经被各色的线条布满,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线条从标有“帝国”、“蒙国”等字眼的地方引出,扩散向四方,密密麻麻有如一张硕大的蛛网。
坐在华天对面的是白衣男子面如冠玉,神态俊朗,虽然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但那双闪动着精光的眸子却让人不由被其所摄,正是昔日三大家族中赢氏族孙,赢政。
本来以帝国国主穆如丹的意思,三大家族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