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军树防,中军突进,右军迂回!上纵队,雷力掩护…”
东海一处海域,一名年约三十的大汉身着银甲,指挥前方十多个方阵的巨大海兽进行演练,偶尔的有几只海兽有所倦殆,海底便会涌出一阵暗潮将其卷走,半晌方归。
林涯安坐在海底世界中,神色庄重的望着那足六千只电鳐排成的战阵,一言不发,突然,他扬了扬手中的刀,一抹血光攒射而出,直通海底。
血光入水,立时被与猩红的海水融在一起,但须臾间海底世界外突然恶浪滚滚,一股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从海底翻涌而上,六千电鳐战阵连忙调转方向,指挥的大汉也是一脸凝重。
大汉名戚威远,本是电鳐一族中为数不多的将才,但自从被林涯用五百电鳐打败了他带领的两千五百电鳐后,这位后世的四海上将便成了林涯麾下的一员。
如今戚威远虽然是为林涯所役,但同样肩负着训练除那三千精兵外其他族人的责任,而林涯心知凭自己三千电鳐想拿下无应宗难度也是颇大,所以对于戚威远将自己传授的战术教给整个电鳐一族并不在意。
毕竟,养兵千日,只为用兵一时,而一旦刀兵乍起,整个电鳐都会卷入那场杀伐中,皮之不附,毛且存焉,自己做这些也算是给他们的未来留一线希望,算是给些补偿。
林涯直役的三千电鳐潜伏在电鳐一族的栖息地,平日里隐修不出,只有林涯召集时他们才会大规模出动,而每次林涯召集的原因,便是因为面前这六千电鳐。
电鳐是最清楚电鳐弱点的,他们的身体和人的身体构造不同,林涯前世学习的体术在队伍中根本无法推广,所以只能让他们在对战中自己发现自己的不足,一点点提升。
林涯每一次都是只调动一千只电鳐和这六千只电鳐做战,但一无例外,每一次都是大获全胜,他手下的那些电鳐只要看到他手中的刀就会变得肃穆,象是在默视着神象的教徒,可生杀劫掠!
但这一次,林涯连出三刀,三道血色刀影递次没入水中,向着海底传递着战斗的讯息,戚威远神色一变,皱眉道:“三千电鳐?怎么全召来了?”
林涯微笑着出了海底世界,人屠斜贴着他的大腿,刀刃外翻,猩红的寒芒象是通红如铁,透发着淬血的凛烈。
三千电鳐整齐化一的浮到林涯身后,气息平稳,目光如电,一股杀伐的血味从他们身上腾起,引得杀阵一阵嗡鸣。
“很诧异吗?”林涯没有向往常一样很直接地让双方开战,而是对着戚威远所带领的六千电鳐喝着,“怎么了?三千电鳐你们就怕了?别忘了,你们是六千精兵!”
“你们和他们一样,同样被生养在这片海域中,你们呼吸相同的空气,穿行着同一片海水,但你们为什么怕他们?你们有什么理由怕他们?他们的战术比你们好?他们天生要高你们一等?我告诉你们,都不是,他们和你们一样,有家,有朋友,有血性,他们能打赢你们是因为他们敢拼,他们愿意拼,为了所有他们爱着他们和他们爱着的人,他们可以不惜一切!”
“这一战,用你们的血来打,无论胜负,以后你们九千电鳐,全都是我林涯的兄弟!”
喝声落下,透过层层海水有微弱的阳光渗下,九千电鳐静默如山,一双双小眼中蕴满了渴望:对战斗的渴望,对胜利的渴望,甚至是对死的渴望。
戚威远望着身后六千电鳐,他们的身上此时洋溢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高昂斗志,似乎这样的一支兵,生而只为致死的一战!
“原来,我们只是败在了他一个人手中!只是,他妈的为什么老子没有丁点的不服气!”戚威远觉得双眼有些发涩,他努力不让那种代表着懦弱的液体流出,但当他望向林涯的刀,突然发现,刀光下,林涯双眼中已是一片晶莹…
“战!”林涯嘶吼一声,象是天地间鸣起的最铿锵雄浑的鼓角,三千勇武如潮水突进,裹进那一场盛大的血火…
喊杀声在耳畔越演越烈,林涯执刀默立,并不高大的身体却如同撑天的巨人一般,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但远远的一道长叹却给这种高山仰止添上了几分萧索的意味。
“难为他了,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叹息声渐渐远去,一道身影鬼魅般纵穿那撕杀一片的战场,直直窜入海底最深处…
战斗喧嚣了足有五个时辰,双方尽管早已经气力用尽,但胸腔中那股不吐不快的斗志却支撑着他们屹立不倒,这些战林涯没有让戚老和五位长老来掠阵,所以那些受伤的电鳐只能无力地躺在战阵中,但是自始至终,林涯却没有见到有一个伤者罹难,那些自身都难保的电鳐,或五或十的聚在一处,把受伤的护在中间,而那些无力再战的电鳐,则将自己的手掌抵在离他最近的兄弟的背上,将最后一点妖元渡送过去…
林涯依旧静默地站着,嘴角一点点撇开,咧成一个可以说是丑陋的弧度,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模糊了他的脸,狠狠的钻进他心里,疼得他想放声号啕。
现在这些电鳐已经真正的可以称之为兵了,他们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