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涯很平凡,尽管他被特招为特种兵,被吸纳进第六部队,再被一个叫方巾界的家伙拉来当主角,但林涯真的认为他真的很平凡。
他不想做主角,不想和那些小说中满身王霸之气,主角光环一样活得那么奇迹,那么高高在上,但方巾界说了要让他变得牛逼。
于是他逼自己牛逼,至少也得活出个人样来!
十三年来他一如既往,混混噩噩的过活,他命运的手被动的推动着向前,向前再向前,他没有做主角的觉悟!
但现在他仿佛听到了有一个声音在说:时间到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去追求!
这是每一个主角牛逼之前的觉悟,当他们也听到这个声音时,他们会去思考生存还是死亡这个千古论题,然后无论他们想明白还是没想明白,他们都会象东瀛浪人在头上束上一条写着“必胜”的白条一样给自己灌注信心。于是他们有了去打去拼甚至是去死的理由,而无霜,就是此时林涯的全部理由。
于是林涯拔刀,那些被砸进他血骨中的行兵,伐谋,生杀夺掠的记忆在尘封了十三年后终究苏醒,抖落四千多日日夜夜的灰,寒芒依旧!
五百电鳐默不做声地跟在林涯身后,被那柄刀带领着走向一个未知的未来,似乎不如此真的不足以体现他们的存在,而走在他们所有族人前面的男人,已经寄托了他们所有的信任!
海底仿佛刮起了一阵热风,让人口干舌躁,戚老身后那五名长老和几名平日里统御水军的将领此时皆是目光灼灼的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五百电鳐,似乎他们手里也有一把刀,等待渴饮鲜血。
“现在我开始相信,给他十年,我们真的可以横扫东海!”戚老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满地全是怅然,他身后众人没有答话,只是在思考着如果这样一个人如果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该是多么大的不幸。
三倍于己的敌人便可以形成合围,而林涯对于反围歼不是很擅长,所以,他只有打突袭战和游击战。
但战益疾而不益拖,总是打游击,再高的士气也会被一点点消磨殆尽,深黯军道的林涯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因此,他并没有把队伍分散成最适合打以弱对强的游击战的散兵线,而是集中兵力,准备打一场类似突围的反冲击战。
十名修为较高的电鳐被派成斥候,监察敌方的动向,其余四百九十人一点点向敌后方绕行,而等林涯得知对方根本没有动静后,心里当即明白了敌方的动静。
同样是集中优势兵力,以逸待劳,无论林涯带着这五百电鳐从哪个方向冲击,对方都能整遐以待,到时候,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只开了口的大瓮。
“命令十位斥候撤退,我军全速进发!”林涯微笑着对着传令兵吩咐道,对这个战斗已经成竹在胸。
不可否认,敌方对于反游击战术的运用还是很合理的,甚至是林涯都是挑不出什么错,但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双方依托杀阵为战场,那么局势扭转势必受制,而且对方兵力庞大,拘于一处,必然会尾大不调,如果他们能排成散兵线进行地毯式围剿,也许自己会棘手一点,但现在对方选择固步自封,那么自己只要用最多三股疑兵,便可以将他们拖垮,到时候主力一个冲锋,拿下对方轻而易举!
五百电鳐雄心烈烈,跟随着那抹血色向前,他们的目光坚定,神色中有一种千万人中孤往的绝决,突然,那把刀停了下来。
视线从那把刀上挪开,一片黑压压的乌影映入眼帘。
两千五百只电鳐同样排成五个大方阵,刺目的雷芒在五个雷阵中流转不息,轰隆隆的雷鸣声爆响成一片,给那阵势添上无比的威严。
林涯目光平静的望着窥然不动的雷阵,长刀虚指前方,他身后五百电鳐齐齐向前冲去,携裹着无边浩瀚的海水,一往无前。
没有一个退缩,整个方阵整齐地如同一个人一般,突进时行之有度,方阵渐渐演化成尖锥的队形,一股无形的锐利直指前方。
敌方阵中一名将领望着林涯的攻势,眸子中满是迷惑,虽然林涯带领的五百电鳐此时士气高涨,但这种自杀式的冲击根本不会起到半分效果,而看对方冲击战阵前进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用出临阵转向攻击侧翼的战术。
雷阵中将军将不解的目光投向身后的几位副将,却发现他们也是一脸思索的表情,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他看到远处林涯手中的人屠扬起。
“是那把刀,他难道要借杀阵之力?”将领惊呼一声,几位副将闻言脸色大变,不经请示便立时下令后撤,一道道令旗转眼被遣至雷阵各方,但庞大臃肿的队伍却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五座雷阵同时混乱了起来。
恰在此时,林涯再次扬起了人屠,刀锋划过赤红的海水,发出一种奇异的音啸,似万马奔腾,又仿佛是果创一决,而当那音啸声传至林涯敌方那位将领的耳畔,他突然明白过来,林涯竟然是在催促战阵加速冲击。
以林涯一方战阵之前的速度完全可以完成一次冲击,但林涯却依旧扬刀催促,那么,他的目的便只有一个:迷惑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