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花化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杨康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想当初他想以城西那块平地作为筹码,在安秀娟那里弄些钱回来,结果因为脑子里的“弯弯”太多,主动将事情引导了金矿上面,导致事态脱离了他的控制,向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现在,临西有金子已经毫无疑问,问题是盯上这块“肥肉”的狼太多,如何摆平这些“饿狼”才是需要认真思考的头等大事。
除了安秀娟的软磨硬泡之外,市上和黄金部队同样表达了强烈的意愿,只不过他们比安秀娟都要强硬,居高临下的语气里包含着不容置疑。
好不容易找到了“金娃娃”,杨康和谢雪心都不愿意就此撒手,可是前来“商谈”的人不是财大气粗,就是高高在上,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
“安秀娟那里就算了!”谢雪心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之后,对杨康说,“市上已经同意一次性花十亿元买断,我想还是交给市上开采的好,毕竟我们都归市上管!”
杨康虽然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跟谢雪心一样有些摇摆,但他心里的大方向是明确的,那就是在金矿开采这件事上,谁都不能抛开临西县单干,因为金矿地处临西,归根结底算临西人的“家产”,无论谁以何种理由在临西挖金子,都得给临西人一个交代才行。
“我不同意搞一锤子买卖!”杨康断然否决了谢雪心的意见,毫不退让地说,“合作开发,利益均沾,这是最佳方式,除此之外都不能考虑,否则我们就是只顾眼前利益的井底之蛙,会让临西县错过最佳发展时机,会让临西的后辈儿孙戳脊梁骨!”
“有这么严重吗?”面对看的慷慨激昂,谢雪心心里更加犹豫,十分为难地说,“可是不交给市上怎么办?就算我们不交,人家发一纸文件就给收走了——还有黄金部队,咱也惹不起,人家就是干这个的,从你手里拿走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件事你别出面了!”杨康抬头想了想,对谢雪心说,“你请假吧,在家休息两个月,这件事就结束了,到时候你再回来!”
“什么?请假?”谢雪心吃惊地说,“这个时候你让我请假?我整天盯着你你都给我惹乱子,要是不在了,你还不把他天捅个窟窿?不行,坚决不行,我得留在这里才行!”
两人接连商议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只好各就各位,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首先赶来强制发难的是唐城市地矿局和发改委等单位,他们以顾全大局,促进全市和谐发展为理由,要求临西县委、县政府限期完成金矿附近的拆迁和征地工作,根本不跟杨康提“合作”两个字。
“可以!”杨康波澜不惊地对前来谈判的唐城市发改委主任说,“五年,给我五年时间,我保证按照市上的意见完成拆迁和征地工作!”
“你开玩笑!”发改委主任虎着脸说,“五年?五年以后你还在临西当县长吗?三个月,顶多给你三个月,完不成你就辞职!”
杨康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见这位发改委主任居然用市长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心里的火气蹭地蹿了上来,立刻黑着脸说:“五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也许不再当临西县的县长,但你肯定不会继续当唐城市的发改委主任,因为我的头发比你的头发多!”
“你……低级,下流!”早已谢顶的发改委主任最忌讳别人说他头发少,可杨康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让他觉得眼前这位青年人一点修养都没有,更想不明白黄伯阳为什么会器重这么“没素质”的人。
被揭了“短”的发改委主任怒气冲冲地走了,杨康心里稍微松弛了一下,但精神上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明白用这种方式进行“防御”毕竟是暂时的,不能从跟不上改变市上的决定。
发改委主任前脚刚走,黄金部队的刘政委便带着十几个穿军装的人晃晃荡荡地开进了县政府大院,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谈判”还在县政府会议室进行,刘政委带着自己的干将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另一边是以杨康为代表的临西县政府谈判人员。
会谈正式开始前,杨康自信观察了一下“敌我双方”的阵容,不禁对自己带领的高矮不齐、胖瘦不一的“虾兵蟹将”有些失望。看看人家,个个军装笔挺,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再看看自己这边儿……唉,还是不说了,一说全是眼泪。
会谈正式开始,刘政委先发制人,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杨康眼前,说:“这是上级的批复,允许我们开采临西金矿,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杨康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看了看,然后撅着嘴将刘政委的干将们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像看什么稀罕东西似的,显得很不庄重,让刘政委不禁有些生气。
“杨代县长!”见杨康迟迟不肯跟自己短兵相接,刘政委只好快马加鞭,皱眉说,“请你尊重一下我们,我们是来跟你谈判的,不是让你当猴子看的!”
“抱歉,抱歉!”杨康立即收起自己的心不在焉,赶紧笑着说,“刘政委呀,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当兵,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