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心里对他的气势略加赞叹。这种气势不是她所熟知的官场气势,因此对她来说是新鲜的、有吸引力的。
不一会儿,黄雅莉带着几个人抱着一台打印机走进了县委会议室,虽然见杨康的脸色不大和善,还是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黄雅莉站在杨康身后,小声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就算上面追查下来也跟你没关系,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我心里有数!”杨康压了压心里的烦躁,尽量用和平的语气说,“组织部的印章呢?先放我这儿,等我用完了还给你!”
黄雅莉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印章递到了杨康手里。
大约四十分钟后,县委、县政府所属各部门的副科级以上干部差不多都到了会议室。组织部按次序点名,发现除了事业单位的科级干部以外,城区只有县城管局局长赵信谋没有到会。
“他为什么没有到?”听黄雅莉汇报完人员到会情况后,杨康问,“出差还是生病?”
“没有啊,打电话的时候答应立刻过来的!”站在一旁的高运城说,“也许是有事耽误了!”
杨康点了点头,对黄雅莉说:“我现在以县委的名义要求你立刻免去赵新谋的城管局局长职务,文件现场打印,立刻宣布!”
“这……”黄雅莉迟疑着看了一眼高运城,高运城也是一脸惶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去!”杨康突然大吼了一声,黄雅莉身子一颤,赶紧跑过去现场打印文件,刚才还一片喧闹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同志们,我是县委常委杨康!”见人员已经到齐,杨康开始站起身讲话,“尽管我跟在场的很多干部都没有见过面,但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可是,不过今天不讲我的故事的时候——把大家请到这里来,是要大家齐心合力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县委和县政府的班子成员绝大多数被农民给扣留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觉得这是临西县的奇耻大辱,现在需要我们想办法解决这个危机,洗刷这个耻辱!”
“杨常委,这事跟我们没关系!”突然,底下一个干部打破寂静,高声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跑腿的,平时见书记和县长一面都难,出了事却把我们弄到这里,是不是不太公平呀?”
“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杨康不动声色地问。
“周顺成!”那人毫无顾忌地说,“房管局副局长!”
杨康冷着脸问周顺成:“你觉得不公平?”
“当然不公平,我工作二十多年了,到现在才是个副科级,你觉得公平吗?”周顺成说,“哪像你,年纪轻轻的就副县级了!”
“你不该抱怨,你工作了二十多年,国家没有让你白干!”杨康说,“你算算二十年你领了多少工资?做了多少贡献?再看看那些农民,二十年又挣了多少钱?你不配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我宣布立刻免去你的城管局副局长职务,请你离开这里!”
“杨康,你……你没权利这么做!”周顺成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立刻跳了起来,“我要去市委告你,你这个冒充县长的骗子!”
这时,已经打印好赵新谋免职文件的黄雅莉听杨康又要免去周顺成的职务,虽然心里充满了担忧,但还是将周顺成的名字加了上去——作为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她明白杨康这样做等于在拿自己的前程赌博;作为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子,她的细胞中天然堤带有冒险的成分,喜欢在危机四伏中体验另类感觉。
“咚”的一声,杨康拿出县委组织部印章,重重地盖在了那份免职文件上,会议室里发出了沉闷的回声。
“现在我代表临西县委宣布,我个人捐助捐助十万元,副科级捐助三万元,正科级捐助五万元!”杨康手里拿着那份免职文件,面对全体说,“不愿意交的请在这里领取免职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