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转头看时,只见一匹枣红马疾驰而來,马上之人红衣似火,背插宝剑,手中一口绣绒刀,英姿飒爽,正是樊梨花,文昊诧异道:“玉儿,你來干什么,”
樊梨花杏眼一瞪:“我來打仗,不行吗,”
文昊咧嘴笑道:“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
“哼,”樊梨花撇了撇嘴,说道,“论武艺,论兵法,你哪样比我强,再说了,刘大人当初不也把妇孺组织进來守卫威定城的吗,”
提到这茬,文昊就有些泄气,夫妻俩时常在家较量,但他似乎只在力气上可以胜过一筹,其余武艺、兵法的确是输少胜多,无奈之下,文昊只得拿眼去瞧刘子秋,
“哈哈,哈哈,别人上阵父子兵,你们就打仗小夫妻吧,”刘子秋知道文昊勇猛有余机敏不足,挥了挥手,道,“这五千精兵就交给你们了,可不要负了刘某所托,”
樊梨花得意地瞄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文昊,嗔道:“还不快下令出发,”
其实,樊梨花匆匆忙忙赶过來,一方面是担心文昊,另一方面也是想起了刘子秋的话,有心要探查一下杨广驾崩的真实情况,当然,第二个原因她是不会说出來的,
……
秋天的田野一片金黄,白棉如雪,高粱似火,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秸秆,开春以來风调雨顺,眼看着又是一个丰收年,
西川河边的谭家沟,村民们一早便在地头忙碌,日上三竿,村民们陆续放下手里的活计,三三两两坐在田头,喝水吃干粮,拉扯着家常,这是一天的劳作中难得的休息时光,再过小半个时辰,大家便要重新踏入田野里,一直忙碌到天黑,相比于中原的动荡不安,这处位于西北边陲的小村子却显得安静祥和得多,
忽然,他们脚下的大地颤抖起來,西边尘土飞扬,马蹄声声,西平属于边郡,这里和已成为过去式的吐谷浑接壤,经常受到游牧部落的袭扰,当生命受到威胁时,村民们也会奋起反抗,因此养成了极其彪悍的民风,一些村民已经丢下瓦罐,抓起了身边的锄头、铁锨,还有一些村民却神色茫然,因为现在并不是游牧部落袭边的季节,
很快,那边的烟尘越來越近,大队骑兵已经现出轮廓,多达数千人,这样大规模的游牧骑兵袭边事件十分罕见,饶是素以悍勇著称的谭家沟村民,也不禁脸色发白,若是百人以内的游牧部落袭边,他们都敢于一战,可是敌人多达数千之众,他们就唯有任人宰割的命运了,
那队骑兵很快到了面前,不过,他们只是顺着大路一直向东,根本沒有袭扰村民的意思,村民们看着滚滚而过的骑兵队伍,也顾不上吃饭和劳作了,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朱大叔,这么多人马,莫非是要去抢临羌城,”
“难说,我看还是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到山里避一避吧,谁知道他们回來的时候会不会从咱们村里过,”
听了那位朱大叔的话,有些村民已经开始收拾农具,这些锄头、铁锨不仅是他们吃饭的家伙,关键时刻还可以当作自卫的武器,忽然,就见两骑马脱离了队伍,直奔村民们过去,有几个村民握紧了锄头,但那两个骑兵如果真要抢他们的财物,他们还真不敢反抗,两个游牧骑兵不算什么,但要是把那几千人都引过來,他们全村人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就在这时,那两名骑兵已经到了近前,其中一人跳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爹,孩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有眼尖的村民喊道:“马二哥,这不是你家三儿吗,”
“三儿,真是三儿,你还活着啊,”父子俩抱着痛哭,
另一名骑兵在马上彷徨片刻,也跳了下來,却跪到了朱大叔面前,原來,这两名骑兵都是几年前被鲜卑掳走的,村民们都已经当他们死了,谁曾想到他们今天竟然活着回來了,
朱大叔忽然生气地一推儿子,怒叱道:“狗娃,你这个畜生,怎么能助纣为虐,我沒有你这个儿子,”
“朱大叔,娃儿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狗娃是朱大叔的独子,村民们见状都來相劝,
狗娃却抹了一把眼泪,一脸骄傲地说道:“爹,孩儿沒有助纣为虐,孩儿回來,是帮着主公打天下的,”
又有村民过來问道:“狗娃,你铁柱哥呢,”
不等狗娃回答,马家三儿神色一黯,说道:“铁柱哥他去年被,被那些鲜卑畜生给活活打死了,”
又有好多村民都围上过來,询问自家亲人的情况,给那些游牧部落当奴隶是极其悲惨的事情,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打挨骂,想起那段经历,马三儿和朱狗娃就神色黯然,当年谭家沟被鲜卑人掳走的少男少女共有二十多人,大多已经受虐待而死,另有几个女孩子嫁了人留在威定城,今天回來的却只有马三儿和朱狗娃两个,
马二哥拉着儿子说道:“三儿,走,跟我回家去,你奶奶见到你一定高兴坏了,”
“爹,不行,”马三儿一甩手,说道,“军纪严明,这是千夫长大人知道我们两个家乡在这里,才放我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