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片刻,云霁近乎宕机的脑子,在南映栀甜如蜜的目光下,勉强转动。
尽管慢了不止半拍,但他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
他没听错吧?
方才南映栀说,她不但不嫌弃他已嫁为人妇,还要明媒正娶,让他风风光光嫁过门,入主中宫?
也就是说,她要给他个“正妻”名分?!
惊喜来得太突然,云霁不敢置信。
若不是南映栀望向他的眼神太温柔,他甚至感觉,刚才他接收到的,是自己幻听的结果。
惊喜之余,他感到疑虑。
可南映栀之前不是说,只是“和他试一试”吗?
原来,仅仅是进行尝试,她都会想得这么远。
首次侍寝时,兰芙话语间无不透露“小姐可喜欢陛下了,进宫就是为陛下”的场景,忽然浮现眼前。
云霁心中冒出个困惑,对自己尚且如此,那对在进宫之前,就开始有爱慕之情的云霆呢?
“怎么,”看云霁神情恍惚,南映栀以为他过于保守,接受不了“自己嫁人”这个说法:“不喜欢这个?”
好似醋坛子在心中打翻,云霁感到一阵泛酸。
他知道,现在他们是忙里偷闲幽会,他该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和南映栀亲热,而不是冰冷质问。
可是,嫉妒种子犹如随着他内心的设想,不断疯长,逐渐麻痹他双目。
妒忌得有些喘不过气,云霁只能简短回答:“不是。”
“不是不喜欢,那是什么?”看云霁眼神躲闪,南映栀搓他的手,刻意在他手心打圈儿,“嗯,怎么感觉,你有事在瞒着我?”
被拨弄得有些痒,云霁差点笑出声,但联想到南映栀和云霆那不知真伪的感情,他又觉得心上有疙瘩,不由得生生止住笑意。
于是在南映栀看来,云霁被自己挠痒后,只是局促地弯了弯嘴角,便立刻绷直,而且,还不动声色要抽开手。
没有强迫人的意思,南映栀不仅放他自由,还文质彬彬道歉:“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不好意思,我下次轻一点。”
想说一句“你没弄疼我”,但看到南映栀一副“只要你开心,我任你打骂”的样子,云霁又愤愤闭上嘴。
南映栀越是温柔,他越是感到不满。
她对他一个尚在磨合的人,都如此柔和,对云霆,岂不是要好上千倍万倍?
“如果你的不满,与我有关,那你不妨直说,”看云霁一副受气媳妇样儿,南映栀疑惑之余,语气认真:“我不喜欢,在两个人相处过程中,存在误会。”
害怕听到南映栀亲口承认,她喜欢云霆这件事,又不想再让这件事横在他们中间,折磨彼此,云霁犹豫片刻,还是直接发问:“我听兰芙说,你喜欢云霆?”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我是不是不是之前那个南映栀,而我告诉你,我不是吗?”南映栀摇头,“喜欢云霆的是原主,不是我。”
心里某根弦忽然被击中,云霁喃喃自语,重复南映栀的话,像是在确认:“‘不是你’,就是说,你对云霆,一点爱慕之情都无吗?”
“我对他当然没有那种感情,”想想云霆才十五,离现代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七岁,南映栀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才多大啊。”
“他年纪也不算小了,”像是在替云霆狡辩,又像是在给南映栀的“心动”找理由,云霁垂下睫毛,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已经可以结婚纳妾。”
“好吧,”知道在古代人观念中,云霆这个年纪早可以结婚生子,南映栀实话实说,“抛开年龄,我对他也没那个意思。”
想要个解释,云霁不依不饶:“如果不是为了云霆,那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宫内了,”怕云霁再闹起来,南映栀给他一个说法,“不过按照原主记忆,是为治病。”
看他还要追问“是治什么病”,南映栀轻咳一声:“为了治宫寒,就是所谓的‘胞宫虚寒’。”
感觉似乎从陈泓口里听过话,云霁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只是瞧病,为何不能让太医去将军府上看?”
“好像是说,这东西需要……行房事才能有所缓解,”想想云霁已经侍过几次寝,南映栀不免有些好奇,“所以,你肚子,还疼得厉害吗?”
终于把话说开,云霁主动挽住南映栀双手,同之前一样,向她撒娇:“疼,疼得很。”
“奇怪,不应该啊,”惊讶于土方子无效,南映栀脸上满是疑惑,“你不是和云霆,干那个了吗?”
云霁有些蒙:“什么‘那个’?”
想想云霁已经不太清白,南映栀心里不禁感慨。
如果造化弄人,云霆几发即中,云霁肚子里有种,她是否,要当这个接盘侠?
想着不管当不当,她至少该把这件事给云霁说清楚,南映栀沉痛开口:“就是我刚才说的,行房事啊,我记得,你侍过好几次寝来着。”
终于明白她是这个意思,云霁一下子拽紧南映栀的手,忙不迭撇清自己和云霆的关系:“我侍寝,不过是走个过场,我没有被玷污清白!”
“走个过场?”这个用词,让南映栀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