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副总兵吴月先,这两天急得头发都快要白了。
他心烦意燥,寝食不安,爱妾陈媛媛恰好这几天,从北平城中来到山海关看望他,见吴月先焦躁不安,便上前痴缠,有心替他泻去心头火气,却不料被吴月先反手打了一个耳光。
“不要脸的骚蹄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吴月先对着衣裳半解的陈媛媛破口大骂,平日里被他视若珍宝的那两团白腻软肉,也被他视而不见,让陈媛媛愣怔了许久。
陈媛媛捂脸痛哭,转头离开时,吴月先也没有作任何挽留,他现在确实没有这个心情啊。
大周主力在松山、杏山一带被困,蓟辽总督王自如试图打开后撤通道失败,锦州、宁远先后失守,大批敌军直扑山海关而来,这一道道紧急军情,被送到山海关副总兵吴月先的书桌上面,即便他养气功夫再如何深厚,再如何讲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之风,此刻也禁不住惊慌失措起来。
蓟辽总督王自如现在是生是死,吴月先已经无暇关注了。他最担忧的是这样两个方面,一是舅舅祖天复目前情况如何,是侥幸逃脱还是落入敌手,是战死还是投降;二是以最快速度,南下直扑山海关的清军主力,到底有多大的决心,想要径直拿下这座天下第一雄关?
山海关原本有上万人马,但这次大战前,蓟辽总督王自如从吴月先手中,抽调走了最为精锐的三千士卒,余者都是老弱病残。
吴月先还有数百名精锐家丁,这便是他目前最大的一股依仗力量了。
黄太吉的前头部队,已经于昨日傍晚,就抵达山海关城楼下,向吴月先递交了招降书。吴月先作为山海关守将,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次这类招降文书,不可能对方让他投降,他便立即投降。
他至少也得观望一下战争形势再说。
其中,祖天复的最终下落和个人选择,是吴月先最为看重的一个因素。
吴、祖两家浑然一体。如果祖天复没有投降,反而以身许国,那他吴月先投降,岂不是认贼作父,让居住在北平城中,充作人质的吴、祖两家人,陷入灭顶之灾吗?
反过来说,若是祖天复投降了,他吴月先便要考虑德正帝是否会因为祖天复投降,而迁怒到吴家人头上,在这种情况下,反正都是一个死,他吴月先也不是不能选择另择明主。
不过在此之前,他好歹得认真地打上一仗,让清军高层见识一番他吴月先的作战能力和军事才华,也好卖出一个好身价。
吴月先拒绝立即投降,清军主力便于次日清晨,开始发起了进攻。
仓促之间,清军主力也没有做好攻城的充分准备,只能硬着头皮硬上了。
天边的朝霞尚未完全褪去,清军的铁骑已经铺天盖地而来,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着大地。士兵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和弓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冷酷,仿佛是来自北方的寒风,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山海关的守军早已严阵以待,城墙上旌旗猎猎,弓弩手们紧绷着弦,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守军紧张地注视着远方,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清军的先锋部队如同潮水般涌向山海关,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武器,试图以声势压倒守军。
然而,吴月先手下那批家丁,带领诸多守城士卒,并未因此动摇,他们冷静地瞄准,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给清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尤其是吴月先新组建的那个神机营,数百人全部手持燧发枪,向城墙下方的清军士卒进行发射,给对方造成了很大困扰。
随着战斗的持续,清军逐渐调整战术,他们利用火炮和投石机,对城墙进行猛烈的轰击,巨大的石块和炮弹在空中划过,撞击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城墙上的守军虽然顽强抵抗,但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也不免感到压力山大。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清军的攻势愈发猛烈,而山海关的守军则凭借着坚固的城防和不屈的意志,誓死守护着这座战略要地。
双方士兵围绕着城墙上下,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场面异常惨烈。
山海关守军的战斗力还是太弱了。虽然他们占据明显的地理优势,但架不住清军反复驱使关宁降军蚁附攻城,规定时间内不能爬上墙头,便后队斩前队,以此接替。
以至于那些关宁降卒,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拼命一般往上爬。偏偏城墙上的山海关守军,有一些人还是这些关宁降卒的亲朋好友,当面遇到时,难免舍不得下狠手。
可关宁降卒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爬上城墙,那就是一个死,也管不了眼前这人,和他究竟是否认识了,反正谁敢挡路,顺手就是一刀,完全不用讲什么客气。
以至于山海关守军的防守越来越孱弱,而清军的攻势却越来越凶猛,尤其是靠海边那一段城墙,已经有数十名女真精锐爬上城头,尝试着初步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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