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中国人了解多少?你以为我长得不像中国人对吗?那我告诉你,中国有十几亿人,像我这样的人有好几万呢!”我瞪着眼睛叫道。
通常情况下,每当有人质疑我的中国身份时,我的情绪都不太好。
——“嗷,嗷!原来是这样啊!”女警察包容地笑了。
——“一看你就不信我的话,你要不信……可以和我讲汉语,你看看我的母语到底怎么样?”
我神情激动地说着。
——“呵呵……可惜啊,我不会汉语,不过,我对中国人还是了解一点的,我老家的房子就坐落在冼星海大街上。冼星海你知道吧?”她看着我问道。
还没我回答,李白玲就伸着脖子问道
——“这里有冼星海大街?在哪里?”
——“冼星海大街不在这里,它在我们的旧都阿拉木图。看来他还真是个名人,你们都知道他。”女警笑道。
——“冼星海是中国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我们当然知道了!”李白玲说。
——“他的《黄河大合唱》是我最喜欢的音乐作品!”我补充道。
——“冼星海大街不在阿斯塔纳,不过一个有关冼星海的电影《音乐家》就要在这里开拍了。”女警说。
——“真的呀?”
——“是有关冼星海的?”
——“千真万确!还是中哈合拍的呢。”女警察说。
在中国,冼星海可谓家喻户晓。但他在哈萨克斯坦的这段短暂而传奇的经历,却鲜为人知,可很多哈萨克斯坦人都知道冼星海在阿拉木图的故事。
1940年5月,冼星海化名“黄训”,远赴莫斯科为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配乐。
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纪录片制作停顿。
冼星海从莫斯科辗转来到阿拉木图。居无定所、贫病交加之时,他遇到了哈萨克音乐家拜卡达莫夫。
拜卡达莫夫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位需要帮助的同行,于是他把冼星海带回了家,安置在他的姐姐达娜什家中。
一位只懂中文、英语和法语;另一位只会俄语和哈萨克语,但他们用音乐书写了中哈两国人民间伟大的友谊。
在阿拉木图期间,冼星海与拜卡达莫夫合作,创作了大量包括《民族解放》《神圣之战》《满江红》等着名音乐作品,并根据哈萨克民族英雄阿曼盖尔德的事迹创作出交响诗《阿曼盖尔德》,激励人们为抗击法西斯而战。
冼星海在这里的传奇故事让我和李白玲唏嘘不已。
——“你对他的作品了解的比我还多,看来真正孤陋寡闻的人是我啊,惭愧,惭愧!如此说来我真不配当一个中国人了。”我说。
——“我老家的住宅就在冼星海大街上,自然就对此了解的多一些。”女警察谦虚地说。
——“你知道吗?她妈妈可是歌唱家!”我指着李白玲说。
——“对了,你妈妈不会也唱过冼星海的作品吧?”我看向李白玲问道。
——“让你猜对了,她还真演唱过《和黄河大合唱》。”李白玲自豪地说。
——“太了不起了!”女警察满眼的艳羡。
——“你们这里有杯子吗?”
友善和蔼的女警察让我喜欢的不得了。我几乎都忘了自己是在警察局了,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睛在房间里搜寻着。
这时,那个带我们来的警察回来了。他看了我一眼表情好像也不像开始时那么嫌弃了。
他径直走到那个女警那里好像在告诉她,我们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女警察微笑着点点头。那个年轻的警察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了。
我跑到饮水机那里拿了几个纸杯,往里面倒了些威士忌,对大家说:
——“敬我们伟大的音乐家!中哈友谊万岁!”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看着我笑了,似乎有些犹豫。
——“我看到你们已经下班了!”机灵地李白玲拿起杯子说道。
李白玲的话让他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
我把杯子递给他们俩,他们没再拒绝。
——“敬冼星海!”
——“中哈友谊万岁!”
品着威士忌的女警察对我们说:其实,他带我们来这里也没别的意思,就看到是天太晚了,我们俩喝得不少,他怕我们有危险。
我和李白玲一边不停地表示感谢,一边指天发誓地说我们俩绝对不是酒鬼,这次绝对是偶发事件,并保证遵守这里的法律,再也不会给警察添麻烦了!
我把那瓶威士忌送给了女警察,她高兴地向我们祝贺新春快乐,还贴心地让那个年轻的警察用车送我们回酒店。
原来《杜康》不仅可以解忧,还可以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