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尘迷迷糊糊间被烫醒了。
腰上好重,勒的他喘不过气。
他稍微一动,有些窒息。
他恍然睁开眼,入目是一张冷汗淋漓透着病态红晕的脸。
发烧了?
云卿尘摸摸自己发热的额头,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比他还热。
“初一……”
云卿尘喊了两声,雨声盖住了,没人应。
他艰难的坐起来,扯醒了烧的浑浑噩噩的斐忌。
斐忌双手抱住云卿尘,用蛮力留住他,“你不准逃。”
“我不逃。”
云卿尘越拉,斐忌抱的越紧,“哥哥,你别逃,我错了……”
云卿尘一顿,温和的拍拍他的手,“你病了,我去给你煎药。”
“不吃药。”斐忌小声抗议,蹭蹭他,“就当罚我,就当罚我……”
云卿尘无奈,好一会才拉开他。
斐忌哽咽的拉着他的一缕长发哀求,“不要逃,不准逃……哥哥……”
“我很快回来。”
云卿尘起身时,两眼一白,隔了片刻才起身。
他开门时,冷风灌进来,吹起床幔来,斐忌缓缓睁开眼,眸色幽幽,望着他的背影。
初一窝在房梁上打瞌睡,听见动静,见云卿尘出来,一个激灵,立马跳下来,拦住了他去处。
“尘主子,行行好,别瞎跑,爷离不得您,他发火是小,折腾自己是大。”
云卿尘拢了拢衣衫,轻咳嗽了下,哑声道:“他发烧了,我去帮他煎药。”
初一一怔,“您都这样了,交给卑职。”
“没关系,你先去请太医。”
“好。”
初一愣愣的看着云卿尘单薄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云卿尘很好,但他对谁都很好。
就因为他对谁都很好,他爷才会发疯。
他爷以往养的宠物玩具,哪个不把他当天当地当一切?
到了云卿尘这,他得到的和所有人一样,没有半分特殊。
他爷一定不好受,才会把五石散当药吃。
只是这五石散再吃下去,他爷的命都得交代在这。
汤药好时,云卿尘把一滴辅助香滴在了碗里。
他端碗来时,太医刚刚诊治好,见云卿尘时,他略显担忧,“太傅,您还好吗?您这气色……”
这太医是斐忌的人,每回来都是他,自然知晓云卿尘的特殊。
云卿尘摇摇头,“斐爷没事吧?”
“督公没大碍,他是这段时间连轴转,加上服食了过多的五石散,又淋了半宿雨,这才发烧。您放心,一副普通退烧药就够了。”
太医说罢,看着他欲言又止,“您……您要好好休息。”
“谢谢。”
初一蹙眉,这老太医是个干脆利落的,对着云卿尘怎么屁都不放?
莫不是,云卿尘身体有问题?
他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云卿尘好像消瘦的太快了。
他爷不会把人玩死吧?!!
初一觉得自己真相了。
毕竟他爷玩死的人都能绕神都好几圈了!
完蛋,云花瓶死了,他得多准备七八十个初二顶着!
“土豆土豆!滚出来!”
……
推门。
云卿尘忍着咳嗽,走到了床边。
斐忌从他出现就盯着他。
他刚坐下,斐忌手臂就占有性的圈住了他的腰,一只手掌几乎就握住了大半个腰,他一愣。
云卿尘端着药,盛出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喝了,好的快。”
“不想好。”
“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云卿尘凑过去,“乖,喝了,一会儿给你糖吃,嗯?”
“你不会生气的吗?”
“会。”
苦涩在嘴里蔓延,斐忌指腹摩挲着他的腰侧。
斐忌乖乖喝了一口,云卿尘就送上去第二口,任由他一直盯着自己。
喝了几口,斐忌错开了脸,不喝了。
他指腹压住云卿尘的唇,明示他,“喂我。”
云卿尘点头,喝下,靠近。
唇齿碰触,这般亲昵,斐忌只觉得苦。
除了苦,他感受不到云卿尘。
一次不够就两次。
两次不够就三次。
每一次,他的顺从都只是顺从。
斐忌浑身隐约轻颤,没有了五石散的压制,他感觉心头的渴望犹如野兽,吞噬着他强装的自信。
喝完药,云卿尘递给他一颗糖。
糖纸是新的,糖就是新做的。
斐忌不动,云卿尘打开,送进他嘴里。
甜味一瞬间冲散了嘴里的苦味。
“甜吗?”
斐忌点点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今天,云卿尘一直看着他,那么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他。
许是太久没病了,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他竟觉得,若能与云卿尘这样相处,他可以一直病着,直到他足够心软,永远留下来。
斐忌扣住他的后颈,闭上眼,吻上他。
甜味弥漫。
云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