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梁柱,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良亲王怔怔的看着梅川苦茶子,语气中更是弥漫着不加掩饰的冷意!
“上使有难,你却要本王袖手旁观?”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伴随着怀良亲王愈发严厉的叱问,帐内脸色煞白的伶人,无声无息的“飘”到了帐篷门口,封死了梅川苦茶子的退路。
面对此等阵仗,梅川苦茶子却是神色不改,依旧严肃的开口道。
“亲王大人,上使正在与歹人进行交战!”
“而那伙歹人,更是身着我朝的盔甲!”
“双方激战正酣,我方贸然加入进去,让上使的部队如何分辨敌友!”
“徒增乱矣!”
“要是让上使误以为我朝的军队,参与了本次袭击,那我等如何才能说得清啊!”
梅川苦茶子声情并茂,苦苦规劝着怀良亲王。
但他这番说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难辨敌友?”
“让我们的将士不要着甲,又或者是穿着布衣,不就完了?”
“亲王大人,没用的。”
“此刻正值黑夜,些许不同之处,很难让人发现。”
“就算卸甲,歹人也可以有样学样,照样会加剧混乱的局势!”
一连两个方案,都被梅川苦茶子否决。
怀良亲王顿时变得烦躁起来,很是不耐的回道。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当然不能!”
梅川苦茶子话头一转,对着怀良亲王无比真诚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使之军,战力强盛。”
“就算没有我们,想来固守一时,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等不应着急加入战局,而是在上使的营区外,调集大军,封死歹人的退路,从后方攻击他们!”
“并且还要在上使的营区外止步,避免发生误会!”
“更可毫无顾忌的抓上几名活口,看看究竟是谁,想要破坏我等与天朝的友谊!”
“亲王大人,请下令吧!”
话音落下,怀良亲王看着一脸坦荡的梅川苦茶子,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面对怀良亲王满是审视意味的目光,梅川苦茶子却是不闪不避,一副“为上分忧”的模样。
对视许久后,怀良亲王听着外面愈发激烈的喊杀声,这才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吧。”
“是!”
与此同时,一直在观察南朝营区动向的徐惟德,见南朝终于派出“大军”,但并没有直接加入战斗,而是前往了远处,尝试将激战的双方包围起来,脸上顿时露出了计划得逞一般的奸诈笑容。
没错。
梅川苦茶子的提议,是徐惟德想办法传递给他的。
要是没点“内应”,徐惟德岂会有如此的自信?
而梅川苦茶子,之所以会和徐惟德合作,原因也很简单。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而斗争的核心目的,还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以大明之强盛,与朱元璋的铁血手腕。
天下士族都是人心浮动,各有算盘。
更何况如今还没统一,并且将“卑劣”两个字刻进骨子里的倭国?
如果说松江徐氏,是大明方面,与倭国走私贸易的最大受益人。
那么梅川苦茶子背后的梅川家,则是倭国方面的最大受益人。
要是没点“内应”,在倭国“无根无基”的松江徐氏,是怎么发展自己的势力,并且和怀良亲王搭上线的?
并且倭国统一,也不符合梅川家的利益。
如今南北分治,梅川家是南朝毫无争议的文官“话事人。”
可当倭国统一,梅川苦茶子眼中的那群“北方蛮子”,进入朝堂之后,又会引导局势朝着何种方向发展。
却是没人能说得清。
一方面是维持自己的利益,与现在独一无二的地位。
另一方面则是损失自己的利益,去博一個不知前路的未来。
梅川苦茶子该怎么选,并不困难。
随着南朝的军队,稀稀拉拉的将激战的双方包围起来。
徐惟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沉了下去。
在他看来,大明使团,已是死局。
南朝的军队固然困住了徐惟德的人。
但又何尝不是困住了大明的使团?
更重要的是,面对南朝的包围,徐惟德手下的亡命之徒已无退路,只能不断上前,涌入营区,杀死自己能见到的每一个敌人,或者被人杀死!
兵法讲究一个“围三阙一。”
一支没有退路的部队,所爆发出的战斗力,极其惊人。
虽然如此一来,徐惟德的人很难再杀出重围。
但徐惟德并不在乎。
只有能够干掉大明的使节,哪怕这两千多人全死光了,徐惟德也毫不心疼!
只要有钱,人可以再收买。
倭国,乃至于大明,多的是日子过不下去的普通百姓。
可挣钱的路子没了,那就是真没了!
徐惟德看着远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