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刚刚的确喝酒了!”
面对众人的恭维,老太医依旧维持着世外高人的模样,淡然道。
“副将军性格急躁,肝火本就旺盛。”
“又饮烈酒,大大助长了肝火,是以肝阳上逆,急攻入心。”
“心脉为肝火所瘀阻,故而昏厥。”
“这不是什么大病,只需等到副将军自行苏醒,平肝潜阳,滋阴清火,便能不再复发。”
老太医满嘴乱七八糟的中医术语,蓝玉等人听不明白,只能是不明觉厉的连连点头。
但一听说老太医说,这是个小病,蓝玉等人顿时松了口气。
“小病就好...姐夫没事就好...”
谁料老太医话头突然一转,指着常遇春,幽幽道。
“幸好你们刚刚没有胡乱处置,而是等到老夫过来。”
“若是随意移动副将军,又或者是将他身上的甲胄,贸然卸下。”
“届时肝风内动,又壮肝火,便化肝毒。”
“倘若肝毒上攻入脑,神仙难救!”
说到这,老太医深深的看了季秋一眼,那双看惯世间沧桑的眸子,停留在季秋身上,却是看不穿季秋的内心。
想来想去,老太医也只能得出,常遇春命不该绝的结论。
总不能是季秋这小子,有未卜先知之能,提前便料到今天这一幕会发生吧?
捋了捋胡须,老太医不再纠结这一切的巧合,只等回京,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告给朱元璋便是。
而老太医“神仙难救”的论断,却是吓傻了蓝玉!
“啪啪!”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音,蓝玉单膝跪倒在季秋面前,激动道。
“秋哥儿,刚才是我不对。”
“若不是你,我怕是要害了姐夫性命!”
“我给你赔罪了!”
说罢,蓝玉便对着自己暗红色的脸蛋,又是一堆招呼。
季秋劝阻不及,又让蓝玉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嘴角有血迹渗出,显然是下了死手。
“哎哎哎,蓝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副将军一会醒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常遇春枕着季秋的大腿,让季秋一时间无法起身,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文忠。
李文忠当即会意,直接将蓝玉强行从地上扶起,劝慰道。
“莫要糟践自己。”
“你又不通医理,还记挂副将军的病情,关心则乱罢了。”
季秋闻言,也是适时附和了两句,表现的相当大度。
对于蓝玉这個人,季秋其实没什么恶感。
别人若是敢顶撞季秋,季秋不说当场发作,也要让崔兴晚上去爬他们家墙头。
可若是蓝玉...季秋还真没法往心里去!
说好听点,蓝玉是情商低,不太注重这些弯弯绕绕的繁文缛节。
说难听点,蓝玉那就是没脑子!
想想也是,在未来,蓝玉连纵兵攻破大明自家关隘,这种离谱到家的事,都能干出来。
他能有什么脑子?
季秋就是再记仇,也不能跟一个傻子较真吧?
没道理的。
但在某些方面,蓝玉的性格,还是非常不错的。
比如知恩图报,比如敢做敢当。
“莫要劝我!”
“秋哥儿还没说原谅我,那我就得朝秋哥儿赔罪!”
说罢,蓝玉膝盖又是一弯,看样子还要给季秋赔罪。
一根筋的人就是这样,认准的事,把南墙撞碎也得坚持到底。
季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之前怎么没发现蓝玉这么较真呢?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行了吧?”
真是!
跟蓝玉打了一会交道,季秋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直线下滑...
蓝玉闻言,却是大喜,猛地上前,紧紧攥着季秋的手,以手指天,大声发誓道!
“秋哥儿救我姐夫,又不计前嫌,原谅了我的过失。”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蓝玉发誓,今后定唯秋哥儿马首是瞻,肝脑涂地,万死不...”
你特么这是要干什么!
蓝玉情真意切的誓言,季秋是越听越不对味,赶忙慌张的大声打断道。
“来人!来人!”
“蓝大哥得了脑疾,快扶他前去休息!”
“太医,您老人家要不给他也扎几针吧!”
老太医冷哼一声,扭头便看向别处,懒得搭理季秋。
李文忠同样察觉出蓝玉话中的不妥,亲手上手,好说歹说,拉着拼命挣扎的蓝玉离去。
“放开我!我没得脑疾!”
“秋哥儿!你放心,我蓝玉一定要报答您!”
“唔唔唔...”
李文忠赶忙把蓝玉的嘴堵了个严实,生怕他再冒出来什么虎狼之言。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断闹腾的蓝玉身上时。
常遇春的眼睑一阵颤抖,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着拼命挣扎,却还是被越拖越远的蓝玉。
常遇春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发问道。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