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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上,景年也算是难得秀了次厨艺,实打实地做了顿三菜一汤。
哪料欧延看到桌上的菜色,不禁有些失笑,“怎么,我这府上还亏待你了?一个肉菜都没有?”
景年有些窘,默默在他身旁坐下,“我其实不太擅长做荤菜,今天试了一道,失败了……先将就下吧……”
欧延好兴致地看向侍候在旁边的阿喜,“可有这回事?”
阿喜抿着唇憋笑,恭顺地点头,“回庄主的话,夫人今日本做了道烧鸡,却没把握好火候,整个都烧糊了。”
景年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视地执起筷子在桌上点了点,故作淡定道:“好了,说这些作甚,快吃吧。”
欧延扬了扬眉,没再说什么,听话地动筷。
还别说,那素菜确实做得有模有样。
待二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欧延挥手屏去了众人,在景年不知其意的目光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她。
“去年年底你曾在上京城郊暂住了一个月的钟叔还记得吗?”
景年目光盯着那锦囊,在欧延开口的一瞬便意识到了什么。
她抬头与他对视,默默点头。
“当时你说化名作林亦的太子殿下留了一块玉佩,你临走前转交给了钟叔。”欧延继续道。
景年听着,已伸手打开了那锦囊。
与她猜测的没错,果然里面装的就是那玉佩——
规整的长条状,通体碧绿,尾部挂着一条流苏,其上纹路复杂,冰凉的触感传到手心,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景年有些诧异明明过了那么久,自己竟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今年年初的时候,钟叔有传信过来说太子有回过一趟医馆,询问你的下落。”
欧延的目光停留在景年面上,语气如常。
“嗯?”这有些出乎景年意料,“殿下……后来有回去过?”
“是,那时正逢你从石庙出来双目失明,上京的消息过来,便没顾上告诉你”,欧延看着那玉佩,“殿下是隐了身份过去的,只身一人,带了些上京的特产问候了钟叔一家。问到你时,钟叔便照你之前交代的,说是家中来了信,招你回去了。”
“钟叔当时将玉佩拿出来想要归还殿下,却被他回绝,此物便一直被留到了现在。”
原来是这样……
景年一时间竟有些怔愣,茫然地望着手中的物件。
她想起来,当时林亦辞行时,确实是有与她说过,若能平安,必会返回相告。
他真的做到了……
……
“这次我们来上京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钟叔听得消息,便将玉佩送了过来”,欧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现在怎么处理它,你来定——”
“我?”
景年回神,讷讷道:“我也不知道呀……这是殿下为表感谢留给钟叔一家的,我也没立场帮他们做这个决定……”
“我年初便就是这么回他们的,但他们笃定此物是殿下留给你的,这不,都主动送上府了。”
欧延的语气平静中带了丝漫不经心,景年却听出了些许别的情绪。
只可惜她只是听出不对,却不知是为何,想了想,默默严肃道:“不如……我们把当时的真相跟殿下说了吧?”
欧延有些因为她迟钝的反应而失笑,过了一会儿才道:“确定?”
年初的时候,可是她自己不愿说的。
“一直念着……反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景年小声嘀咕,又将玉佩装回锦囊中。
欧延忍俊不禁地一声轻叹,末了只起身拉过她往出走,“行,我找个时间带你去见殿下,现在先回房休息吧。”
他的这种状似有什么心事的状态很快消失不见,景年却留了心,想到这次回京后第一次见到楚清奕时的场景,又头疼起来。
这事果然不该瞒……现在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明明其实……好像也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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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深刻觉得,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拜访完顾府还没缓上一日,便就收到了一场不得不前去参与的宴会请帖,这一回听说竟是魏皇后的亲弟弟,当朝国舅正妻的生辰。
魏皇后的这位亲弟弟,是北文帝亲手扶持起来的当朝丞相,来头非同小可,而其妻叶氏,还是被加封过的一品诰命夫人,就连欧延都要尊称她一声“叶夫人”。
如此场合,必然是一大群皇亲贵胄相聚的盛况,好在帝后未到场,但也是足够让景年手足无措了。
她初来乍到,除了见过昭王妃卫清初和顾府的一众女眷外,就再无任何其他认识的人,已经可以想象真正见到那么多人时该会有多局促。
好在欧延与她同去,这一路上,没少打听这些贵族间的各种情况。
这次生辰宴请的地点,是在国舅爷城郊的一处别院,听说叶夫人甚是喜爱观看蹴鞠,那别院便设了一处宽大的空地,隔上一阵子便会集结上京贵胄,在此踢上一场。
到得地方,景年刚在欧延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注视过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