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时,她就留意到刀疤男有意将一只手藏在背后不让她看。
许是老三忽然出现,一时间忘了顾及这事,走到栏杆近前时,双臂都露了出来。
只是他左手握着栏杆,右臂却是以胳膊撑住抵在栏杆上,手腕处用布随意裹着,明显是断了手的模样!——
……
她声音清冷,很有穿透力,刀疤男听到后也是一愣,脸色骤变,急忙将右臂藏于身后。
景年以为他还有事瞒着自己,立即走到离他更近一些的地方,“你们不是扮作丧葬队伍出城吗?怎么会弄断了手?”
明明她未昏迷前都还好好的,难道是后来她获救时打斗间断了这只手?
毕竟是整整一只完整的手,念及此,她没忍住,双眉皱紧。
……
刀疤男见躲藏已无用,本有些恼羞成怒的神色渐渐淡了,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换了个人一般,目光阴测测地望着景年,“你别装了,刚还在想你不至于会置我们于死地,这下倒是你又提醒了我,这手是怎么断的,我还想问问你……”
他一副豁出去的不管不顾,直接伸出右臂朝她晃了晃。
景年神情未变,“我?我怎么会知道?”
“那倒是我错怪你了?”刀疤男冷笑,“这手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们棠钰庄所赐,你不就是记着我抽了你鞭子的仇?罢!你身份金贵,我惹不起,这一刀算老子自找的,可自此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你也别在这里充什么好人,要杀要剐随意!”
景年听他说完,僵了半晌,心里已闪过什么念头,心脏砰砰直跳。
……
好一会儿,她微张了下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又再看了刀疤男一眼,随即垂眸,拽着衣角快步离开。
“我三弟的伤!——你答应了的,要治好他!”
刀疤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很沉,在地牢狭窄的通道内久久回荡。
……
欧延和慕容昕就在前方不远处。
地牢里很黑,只能看到他们二人高大的身影。
随着与他们距离越来越近,景年也莫名紧张起来。
……
刀疤男的手……她确实没想到。
只是那理由,她实在想象不到会是因为他曾用鞭子打了自己。
她记得萧痕第一次给她胳膊上的伤换药时,欧延也在,当时还问过她是如何造成的。
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仅因为此,就到了要将一个活人的手剁下来的程度。
他们审问犯人,手段一向残忍,肯定也有这一层的缘故。
但无论如何,都会止不住地会朝那个方向胡思乱想。
……
欧延平静地望着走近的景年。
“都问完了?”
景年有些恍惚地对他点了点头。
刚才的对话,他们站在这里是完全可以听到的。
所以最后刀疤男的话,他们必然是知道的。
慕容昕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那接下来这三个人就归我了。”
“我送你回去。”
欧延示意身边的护卫还有一个郎中跟着慕容昕走,末了温和地对景年道。
……
从阴冷的地牢走上来,先前的一切就仿佛像做了场梦一样。
感受着阳光投射在身上的淡淡暖意,景年思绪渐渐回神。
“我们刚才都听到了……”
欧延扶她上辇车,“楚清怀与断情宫有牵连,应该错不了了。”
“他甚至还有可能有了类似火族瞳术的能力。”
景年闻言强打起精神,心神不宁地强调。
“断情宫分散在中原各处的石庙,在西域也有一座。”
景年一怔。
“我的意思是,他被流放西域途中,很有可能进去过。”
欧延目光深深望着她。
“所以……”
景年瞬间懂了。
“你在石庙里的经历,很有可能也让他遇上了”,欧延接了她的话,“只是他并非火族人,究竟是如何变成那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
这件事……一点点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也让她越陷越深。
景年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尽管极力控制,面色还是难掩不安。
欧延看着她的反应,过了一会儿忽然道,“安临城周边,如今已有大量密探暗中寻找楚清怀。”
“官府的通缉令,也已挂了出去,周边大小县城,无一例外”,他像在向她禀报公事一样,“沈氏一案,可能牵扯出的肃王余党,也基本都在或明或暗地追查中。”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眼下能做的,我们已尽量做到滴水不漏了。”
景年有些惊讶,完全不知他们已做了这么多。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一定能调查清楚,只是需要些时间。”
良久,景年才点了点头。
确实……就算再怎么急,她又怎么可能做的比欧延还要好。
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
“正好,那位临公子……”
欧延淡淡笑了下,景年却像被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