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衣案解决,幕丹阳得以腾出手帮江夙夙,等幕丹阳大刀阔斧的办事,丁晚来才知道幕家的能耐并非只在墓里头。
幕家除了制衣女以外,另有很多重要的人物,有制机关的能手,有消息渠道,有人负责搜罗异物,这些人大多不住幕家,而是散在世间各处。
在幕家的帮助下,多年前的柳州刺史案,有了进展,詹有为被冤枉的证据一点一点的被拼凑完。
陆清手握证据,走进朝堂,指证当朝光禄大夫简匡为了私怨,与富商结党,构陷柳州刺史詹有为贪墨。
皇帝震怒,要摘了简匡的脑袋,重返长安的詹有为却替简匡求情,求皇帝饶过简匡的亲眷。
临死前,简匡问詹有为,为何?
詹有为苦笑,忆往事而追悔。
“不过曾经斗了句嘴,何至于此啊?简大人。”
简匡大笑,怨不得别人,一个人的心胸决定人一生的所容,他就因与詹有为吵了次架,而耿耿于怀,铸成大错,终收此果。
长安的雪化得彻底,这翻恩怨也彻底了结。
皇帝有意弥补詹有为,詹有为却愧不敢受,言说自己老了,不堪重用,只愿做山中一樵夫,伐薪于林,见木重生。
陆清因判错案之过,被罚了一年的俸禄,穷得叮当响,丁旭要接济他,他却不肯私相授受,没有办法,丁旭只有换个办法帮他,把银子给了丁晚来,丁晚来则是把钱交给江夙夙,江夙夙霸气的以陆不同协助破了墓衣案为由,硬塞给陆不同五百两银子,陆不同知道银子的用途,只好笑着收下。
地狱雀飞了趟鳞水县,帮助幕丹爻给阴支的同族送东西,有她帮忙,神鬼不知,此行,她还带了结束冬眠的长夜前往。
尽管幕家见识颇多,但习医的妖,他们此前从未遇过,长夜替阴支的人一一诊治后,给出了药方,地狱雀则把药方交给幕丹阳,幕丹阳备齐了药材,由地狱雀送到阴支的人手中。
幕府里头,幕丹爻一针一线的缝制着墓衣,与兄长说话。
“祖辈让我们站着生,但并未说要一人站着,不求人,不意味着,要一个人硬撑,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
幕丹阳笑了。
“这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我倒是一直知道。”
幕丹爻抬头看向幕丹阳。
“发生的事,爹娘已经知道了?”
幕丹阳点头。
“他们说你做得很好。”
幕丹爻低头笑了笑,想起江夙夙曾跟自己说的,忽又抬头。
“哥,要是有空,带我出去走走,我想看夙夙说的吹糖人儿,还有街上的杂耍。”
幕丹阳笑着点头。
“好!”
深山荒墓,此前欲对幕家阳支不利的少年,见阴支中的亲人皆因长夜的医治而有救,不禁躲到一旁去哭,心中惋惜,要是他弟弟能再多活半年就好了,那样,就能活得更久,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幕家阳支的一个族亲家里头,一个婴儿正发出此生第一次啼哭,爹娘喜极落泪,看着怀中的儿子如珠如宝。
皇宫后院,丁旭走一路是叹一路,他最烦来应酬皇帝,陈婉秀见了,笑着打趣丈夫。
“让你走个亲戚,怎么你像是上刑场?”
丁旭又是一叹,停下脚步。
“世人都巴望有门儿贵亲,却不知,贵为皇亲,麻烦不少!”
陈婉秀笑着不说话,走在前头,等丁旭追上她,见到皇帝,她便看到丈夫换了副嘴脸,那一脸的荣幸,让人瞧不出是假装。
家宴之后,皇帝与丁旭单独饮茶。
“你不感到意外吗?”
丁旭双手撑住膝盖,咳了一声。
“情理之中,需用之刀,自折做什么?”
皇帝指着丁旭笑。
“你呀,看似对什么都不关心,实际上一点儿也不糊涂。”
丁旭笑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还不是陛下说,臣这身体已经不动了,脑子要是再不动一动,只怕摇散了里面都是豆腐。”
皇帝听得哈哈大笑。
陈婉秀一边跟皇后闲聊,一边听着外头的笑声。
对于黄山来说,一个冬眠,他是睡了很好的一觉,除开元宵热闹的那几天,让他有些疲累外,他整个人很精神,精神的小老头儿不时的走到宅门外,向外张望。
把门上的哭笑二门神都看得好奇了,伸出半截身子问他。
“黄老爷子,在看什么呢?”
黄山眯着眼往远了瞧。
“楚歌跟袁娘不是进长安买糕点去了吗?我看她们回来没有。”
哭笑二门神一听,无语的缩回画像里头。
秦如见了,拄着拐杖走上前。
“早上才吃了东西,还没到午饭,就馋成这样?”
黄山回头看了一眼秦如,非常小声。
“才不是,我是听她们出门的时候在嘀嘀咕咕,楚歌说长安的歌舞坊来了个俊俏的小公子,我这不是担心她们被外面的绣花枕头给拐了走?”
秦如听得笑出。
“楚歌与景隐情深,怎么可能?”
黄山拉了一下秦如。
“你傻了?楚歌那是为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