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卿乔子夜坐在梨花椅上喝着茶,听孙子讲完事情经过后,他将茶杯轻放到了中间的茶桌上。
“你确定真是只王八?”
乔衡右手趴在桌上,扭身看向爷爷。
“爷爷,我再不济,也不至于王八跟乌龟都分不清楚吧,再说了,我分不清楚,江夙夙还分不清楚吗?”
乔子夜眯起眼,哼了一声。
“王八自封河神都没人管了,看来这天下有些乱啊。”
乔衡连忙接话。
“也不是没人管,江夙夙想管来着,过两天准备再去一趟。”
乔子夜听了,看向孙子。
“就她?”
提到江夙夙,乔衡来劲。
“爷爷,你别小看她,从……。”
不等乔衡继续说,乔子夜恨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
“别光看她,你看看你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作了什么孽,子孙竟这样不争气!”
乔衡被乔子夜一句话说得低下头,心想着,你自己作了什么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说得好像那院子底下的人祭不是你干的一样。
但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到底是自己的亲爷爷。
魏府。
魏夫人听了河神的事,跟儿子直言事情难办,幸好未来儿媳是被救回来了,否则,即便是她,也没把握能跟那个河神斗,不管对方是王八还是别的,只要进入水中,魏夫人是一愁莫展。
“丹南先生那边的人怎么说?”
魏诚看着母亲,低声回答。
“江夙夙好像要去斗河神。”
魏夫人惊讶的看向儿子。
“就那个浑身鬼气的小姑娘?”
魏诚点头。
魏夫人见后,皱眉。
“只她一人?”
魏诚想了想。
“暂时没听说,还要带什么人。”
魏夫人开始叹气。
“那我还是去一趟,丹南先生于我们家有恩,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唯一的徒弟死在那里。”
魏诚本想提自己的婚事,‘可是’二字刚说出,他就没再说下去,在他心中自有考量,婚姻之事远不如人命,尤其是恩人的命。
“可要儿子做些什么?”
魏夫人轻轻摇头,看向屋外的雪。
刚出一天太阳,天又阴却,大雪纷纷扬扬。
坐在马车里,江夙夙盯着黑龙,找出了黑龙跟陆不同的不同,论长相,黑龙好像胜那么一丢丢,但论人气,黑龙跟陆不同没法比,陆不同虽是活尸,好歹生前是人,日常更如人,黑龙则天生是龙,带着一股子低看世人的傲气,而他正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黑龙被江夙夙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
“雨姬这次不陪你去,你就不好奇?”
江夙夙盯着黑龙摇头,她又不是傻子。
“你比她更适合对付水里的东西。”
黑龙听后,没再多说,任她看着自己。
就这样,互盯了几里路,黑龙委实受不了她那眼神。
“在想什么?”
江夙夙实话实说。
“在颠倒桥的时候,你收了我的力气,我差点儿被你害死。”
听到江夙夙记仇,黑龙没忍住笑上一声。
“想跟我算帐?是我对手?”
江夙夙本没想打架,但听黑龙后面一句,倒激起她的一战之心。
“试试?”
好好一辆马车瞬间崩裂,自诩见多世面的丁家车夫吓得跳开后,跑到一棵树后躲,只见江夙夙拼尽全力跟黑龙讨教,打着打着,他便只能勉强看到两道黑气在雪地里互咬,最后黑龙化出本体,一声龙啸,用一只龙爪把江夙夙的头按在了雪地。
黑龙以龙身看人,眼神更加藐视。
“服不服?”
江夙夙双手撑在雪地,想要站起,头却被黑龙死死的按着,一开始她有些不甘,而后平静,一掌拍向雪地。
“服!”
她痛快的认输,让黑龙有些意外,松开她后,他变回人身,看着她笑。
“这么干脆?不像你的性格。”
江夙夙从雪地里爬起,抹去脸上的雪,因打斗而有些气喘,看向黑龙。
“输给自己人,又不丢脸。”
黑龙重复了她的三个字。
“自己人?”
随后一笑。
尾随而来,看到这一幕的丁晚来松了口气,他就知道以江夙夙记仇的个性,跟黑龙单独出门,不闹出点什么,都不太可能,所以他才特意告假,跟了这一程,且是有备而来。
步暝见丁晚来给自己使眼色,连忙笑着跳上马车,把马车赶到江夙夙面前。
看到新送来的马车,江夙夙倒也领情,丁家的车夫见了,懂事的上前接手。
回长安城时,丁晚来与步暝共骑一匹马,只苦了这不平等的众生,稍累稍苦。
接着赶路,江夙夙跟黑龙变得融洽,两人会一起把头探出车外看热闹,也会见有人被欺负时,下车管个闲事,替人抱不平。
等他们到河神所在的河,用去五天。
江夙夙怕河神突然出来把丁家的车夫给吃了,因此,让车夫驾着马车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