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夙搬了根凳子,坐到月光纱前,盯着换了身衣服的鬼船夫,两个人都瞪着对方,在此之前,鬼王以阴司会谈为由,斥退了雨姬跟黑龙,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被江夙夙瞪了许久,到底是鬼王先沉不住。
“看着本王做什么?”
被问到后,江夙夙才不管对方是鬼船夫还是鬼王。
“你要跟我说话,我不看着你,难道用屁股对着你吗?”
一句话,把鬼王给气得很想发火,女鬼闵桑在一边,扯了扯他的衣裳,鬼王这才紧皱眉头,去想江夙夙对闵桑的好。
“算了,本王不和你计较。”
江夙夙天生讨厌别人对她用这种由高对低的姿态。
“计较又怎样?打得过我吗?”
这句话,让鬼王控制不住,一脚踩上鬼医丹南的书案,指向江夙夙。
“你个恶鬼,如此狂妄?!”
江夙夙不看他,把头一扭,鼻子一哼。
鬼王被气到七窍生烟,仿佛时间没有动过,他们还是以前在阴司地府的时候,眼前的江夙夙仍是那恶鬼中的恶鬼。
“我打不打得过你?你来,你来,你来试试就知道!”
江夙夙被激,起身正要踏进月光纱,想起师父,又停下脚。
“我不进去,有本事,你出来!”
鬼王刚想说‘出来就出来’,他是真的想跟江夙夙打一架,这时,闵桑却死命的拉住他。
瞧见了闵桑的为难,江夙夙才想起,不管眼前这个是鬼船夫,还是鬼王,总归是闵桑的情郎,因此,态度软了下来。
“哎呀,不跟你吼,要说什么,赶紧的。”
看到江夙夙先冷静,鬼王也想起正事,收回踏在书案上的脚。
“你在人间,便于行事,那河中的王八,你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偷了阴司地府的彼岸花?”
江夙夙听后,抓了抓发痒的脸。
“就这?”
鬼王点头。
江夙夙感觉不爽的啧了一声。
“还以为什么事呢,早说啊,这件事,我会去查,倒是你,以后别欺负闵桑,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等我死回阴司,有你好受的!”
江夙夙的语气,让鬼王有些不舒服,反应过来,明白江夙夙是对闵桑好后,由而生笑,看了一眼旁边笑着的闵桑,然后,望向江夙夙。
“本王需用你教?”
江夙夙歪着头,略想了想,走近月光纱,悄声道。
“那个欺负过闵桑的恶鬼若是被罚进了畜牲道,记得跟我讲,要是他投胎成了我们这菜园子里的鸡鸭,也记得跟我说,我好趁雀姐姐不在的时候,悄悄的捏死它!”
这样的馊主意,听得鬼王噗嗤一声笑,他本来还想把那欺负过闵桑的恶鬼在油锅里炸个千百回的,现在想来,把那恶鬼交给江夙夙,恐怕更好。
“答应你了。”
闵桑见他们说得差不多,才上前,隔纱看着江夙夙,面露不舍。
“夙夙,我以后不在先生身边,怕是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你自己要好好的。”
江夙夙舍不得闵桑,但只能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对鬼王有事相求。
“啊,对了,那什么,你既然是阴司鬼王,那能不能,对棺婴的娘多照拂?”
鬼王看着江夙夙,一脸茫然。
“棺婴?”
闵桑忙将棺婴案,简单的说与鬼王,鬼王听后,笑着点头。
“小事,难得你跟本王开口。”
见鬼王带着闵桑离去,江夙夙又想起一事,抓着月光纱问得大声。
“忘了问你了,老王爷去到阴司后,任的何职?”
鬼王回头一笑。
“不该你管,来日便知。”
江夙夙听了,咬起嘴唇。
“一个两个的,透露一点儿也不行,小气得很!”
鬼医丹南突然出现在月光纱后。
“你说的小气之人,可是指为师?”
江夙夙吓了一跳,连忙退开,隔了老远讪笑。
“没有,怎么可能?”
见江夙夙跑出去,鬼医丹南笑着拿起书。
“口是心非。”
江夙夙出房间后,雨姬撤掉了结界,关心的上前,问,鬼王与她说了什么?
江夙夙老老实实的回答,打了个哈欠。
黑龙见了,示意雨姬放江夙夙去睡觉。
江夙夙得以回房,香甜的睡着。
这一觉,睡了十个时辰。
无人叫她,只地狱雀不放心,一直守在床侧,时不时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头疼脑热。
等江夙夙醒的时候,冬日难得的阳光照在白雪,反出金茫。
楚歌取了些雪,用陶罐封好,埋进土里,说来年用来煮茶特别好,另又取了些新雪,煮茶给众人喝。
丁晚来虽是出身官宦,在享受这方面,他却是服楚歌,称其不愧是活得久,见识高,他品着用雪水煮出的茶,一天的劳累消散不少。
见江夙夙走来,他忙给她也倒上一杯,让她品尝。
江夙夙不懂喝茶的门道,接过茶杯,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