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微笑点头,从冬儿手里接过一个包袱递给叶彭安,“二叔,这里面是换洗衣裳和碎银,您拿好。另外,包袱里有我给柳州知府写的一封信,信上有成王府印信。二叔到了柳州后,便将信交给那里的知府,相信他们以后不会为难你。”
“谢谢。”叶彭安声音哽咽,接过包袱后转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背着身说道:“知瑾,时辰不早了,二叔就先走了,你也快回吧。”说完便走进细雨中,找了两名差役朝城门走去,再未回头。
冬儿将油纸伞举高了些,小声问叶知瑾:“姑娘,您为何把二老爷的事写信告诉三小姐?”
叶知瑾看着叶彭安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口,才轻轻吐出口气,“三妹妹总要长大的,有些事情,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
“可二老爷毕竟杀了二夫人,三小姐会原谅二老爷吗?”
叶知瑾收回目光,语气有些怅然:“人总要成长,三妹妹也不例外,她迟早要面对父亲杀了母亲这件事。我能帮的,也只是帮他们解决遇到的一些麻烦,但我不能帮三妹妹长大。”
“小姐!”二人正说着,宝蓁忽然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
“怎么了?”叶知瑾问道。
“小……小姐,”宝蓁跑到近前,忙不迭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叶知瑾,“表……表少爷急信,他说……说二皇子殿下在潞州遇刺,此刻正在郡主府养伤。”
“赵玉贤遇刺?”叶知瑾拢起了秀眉。
金銮殿内,“忽!”赵康一把将龙案上奏折全部推到地上,咬牙立目。
“刑部尚书!”赵康大声唤道。
张建堂赶紧出列,站到一地奏折前行礼,“臣在。”
“张尚书,朕给你一个月,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查明到底谁行刺了二皇子。如果查不到,就不必来见朕。”
“臣尊旨。”张建堂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殿内其他朝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今日潞州忽然送来急报,说二皇子赵玉贤在前往魏州途中遇刺,幸好潞州知州经过,才救了赵玉贤。
赵玉贤与世无争,风光霁月,此前从未听闻他和谁有仇。现在却无端遭人行刺,实在让人费解。
赵康压下怒火,又看向站在下方的赵炫业,唤道:“炫业。”
“父皇。”赵炫业赶紧出列行礼。
“玉贤受伤,他的那些事暂且由你接手,记着,要仔细,不可懈怠。”
“是,儿臣尊旨。”
叶知瑾坐进了马车,展开信,见白骏舟在信中写道:表妹见字,二皇子殿下于二月十九在潞州境内遇刺。刺客先在客栈纵火,又在殿下离开途中设伏。我办差连夜赶路,才碰巧救下殿下。殿下伤重,胸口曾遭重击,左膝处被断树枝穿透。大夫诊治后确认,殿下左腿已废,往后再也不能行走。
叶知瑾合上信,皱起眉。
从未听闻赵玉贤有仇人,为何有人要杀赵玉贤?赵玉贤此番虽得白骏舟相救,大难不死,却失了左腿。身为皇子却废了左腿,这往后让赵玉贤如何自处?叶知瑾心里隐隐替赵玉贤难过。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叶知瑾下了马车。
进了府,叶知瑾回到自己院子,刚进院门,春儿迎了上来,“小姐,曹府送来请帖,请您参加牡丹花宴。”
“知道了。”叶知瑾边说边进了屋。
叶知瑾在桌前坐下,冬儿端来茶。叶知瑾端起茶饮了一口,心里对赵玉贤遇刺一事仍旧不解。
赵玉贤遇刺事出蹊跷,看来其中一定另有文章。赵玉贤现在很得皇帝器中,忽然遇刺,想来赵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叶知瑾放下茶盏,吩咐冬儿:“冬儿,给茗雪写信,告诉她,如果二皇子回京,让她和宗连随行伺候。”
“姑娘,您肯让茗雪回来了?”冬儿高兴问道。
“嗯,”叶知瑾点头,“左右潞县那里诸事已顺,她和宗连也无需继续留在那里。眼下二皇子受伤,迟早要回京,正好让他们同行。”
“太好了。”冬儿和春儿同时出声。
叶知瑾见两个丫鬟得知茗雪要回来,都面露喜色,她也颇感欣慰。丫鬟们相处久了,彼此感情自然好。茗雪这阵不在身边,她其实也甚为想念。
叶知瑾拿起放在桌上的曹府请帖,翻开看了看,心里不免升出感慨。
日子过得真快,两年前,她曾第一次参加曹府牡丹花宴。那时的她还是默默无闻的后宅小姐,而如今的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了。
冬儿见叶知瑾放下请贴,问:“姑娘,您要去吗?”
叶知瑾点头,“去。”
“对了,若瑜公主派人来送信,说她也会去牡丹花宴。”春儿接着道。
赵若瑜?叶知瑾笑了,她好像有一阵没见过赵若瑜了,正好可以借牡丹花宴见一见。另外,她其实最想知道,曹曼莲的双面三异绣进展如何了。
御书房,赵康坐在龙案后,脸色难看。
“丞相如何看玉贤遇刺一事?”赵康看着站在下方的曹元问道。
曹元一如过去镇定,脸上波澜不惊,他捋了捋花白胡须说道:“殿下此次出行,是奉了皇上圣旨。殿下去魏州并未隐藏行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