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叶手起刀快,刷一下砍断棍子,下面的人道:“再递来一根。”
她听见声音,忙问:“陆观?”
“沈小叶!”下面的声音高扬,有掩不住的惊喜。
转眼,一个满头碎草灰尘的人从洞口下露出半张脸。
陆观伸出手笑道:“拉我一把。”
沈小叶收了刀刚一拉住他,这人就无力的往下滑,而他下面还有声音:“大哥哥。”
“下面的人帮忙推一下。”她使劲拽着,好大会儿才把人给拽上来,陆观的手脸潮红,很明显发着烧。
沈小叶已经看到他肩背位置大片的血迹,她从斜背包里抓出长帕先找伤口按压,同时向洞下喊了声:“下面几个人,能上来吗?”
“八,加上被绑的坏人还有九个。我们个子小上不去。
大哥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小妹妹烫的全身抖,会不会死呀?”还是刚刚的小孩声音,但比之前多了惊恐的哭腔。
“他昏倒了,你们等下,我马上下去。”沈小叶的帕子不够长,只好先丢开陆观趴到洞口向下看。
但是下面太暗,只看到一个凳子样的东西边,有个仰头看的孩子。
她道:“你帮我扶住凳,我现在就下去。”说罢,人就转身腿先向下滑,却在半途中,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接近,小玄猫最先窜来。
沈小叶给了猫儿一个赞许的眼神,在它从身边跳下时,又疾呼:“舅舅,我在这里。”
“小叶!”片刻不到,两个舅舅同时冲了进来,他们扔下手中的短棍,一齐要将她拉上来。
沈小叶摆手:“我得跳下去救孩子们,有个可能惊厥了。”
“我下去。”沈长岁把她提溜上来,解下外衫扔给她。
大舅舅沈长寿则是在洞口护着弟弟,并道:“这里交给我们,小叶找些绳子去。”
他是看到边上有个受伤的人,目测还是刀伤,但因为陆观侧脸在地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好。”沈小叶没坚持留下,她没有四舅舅个头高,站这儿属实浪费时间。
等她在牛马市借来绳子并带着那边巡逻的衙役过来时,大舅舅已经用他和四舅舅的腰带,捞上来个口吐白沫的小女孩。
孩子混身发烫,还有小幅度的抽搐,大舅舅道:“再找个大夫过来,要快,下面几个孩子都不大好。”
“已经派人去找了。”衙役要接过孩子,但大舅舅没有松手,反而竖抱着让孩子趴自己肩头,用指头在她耳廓后不断擦划,进行散热急救:“你帮着捞人,小叶下去帮你四舅舅,方才贼人醒了来。”
“诶。”沈小叶毫不迟疑的拿绳捆住自己,在衙役的帮助下到了洞底。
下边又黑又不透气,洞口正对着不知用几根木料拼凑起来的高几,但借着洞口的光,能看到有个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他另一边是几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和一个倚着墙抽泣的男孩。
沈小叶上前拍拍他,又抱起地上一个孩子:“不怕不怕,坏人被打倒了。”
沈长岁早把醒来的贼人打昏,两人合力把孩子们一个个捆绳上送出,这时可以听到上面棚子里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岁哥儿,贼人呢?”上面传来了卢捕头的声音,原来派去找大夫的衙役把沈小叶上报的事,通传给了所有巡逻队伍。
沈长岁:“正捆着呢!卢捕头,找个灯扔下来,我觉得这里还有东西。”
“等着。”卢捕头应下不久,贼人拉上后,他居然亲自拎着一个气死风灯下来。
举灯看向蹲地上扒东西的两甥舅时,突然对上小玄猫扭头看过来的眼,差点吓得跌坐,直到沈小叶拍一下猫儿让它叫了一声,他才回魂。
并道:“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惊的一佛升天。”
“卢大叔,咋一上午都没见到你呢?”沈小叶接过灯,照在大家跟前。
“差辈儿了。”沈长岁提醒道。
卢捕头定定神,摆手道:“各论各的,我一上午都没喝口水,被调来调去的。
发现拍花子的后,新任知县亲自下山安排指挥,我更是脚不沾地忙。
正高兴那帮龟孙拍花子的,先灵山寺一步被咱们给抓到了,不想又听说这边有事。”
沈小叶道:“刚送上的孩子们,八成是京城的。
这一伙拍花子的,可能分好几个地方同时作案,他们还不知道您抓住了法会上的同伙,有可能还会到此集合。
我只是不明白,通常拍了人都是南下,这伙人为什么北上?”灵河县在京城以西偏北的。
卢捕头看见陆观时,就有了几分猜测,“躲这边出人意料又方便坐船南下。”
说完又抵近看,“挖出了什么?”千万别是骨头什么的。
“这个。”沈小叶把灯移到一个尺许高的瓷瓶前。
卢捕头皱眉,伸手要摇:“里面放了金子还是银子?”
沈长岁:“表面看这瓶比银子贵,很可能是前朝御用官窖出的。
挖吧,下面还有别的。”他只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没见过。
此刻有灯,倒是能看看瓶底的印记。
见他在灯下细细翻转瓶身,卢捕头眉头皱的更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