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你可知道困住人心境的心魔不过也有四,分别是:舍不得,放不下,猜不透,输不起,细数你人生的过往,你想想,你是不是一直被这四个心魔纠结着,困扰着?”
羽化惊人之语在现,登时惊呆了梅落。
梅落瞠目之下,眼神慢慢深沉了下来,心中思索万千,无遗全是对应了羽化刚才说的所谓的四魔,可巧的是,全都对应上了。
羽化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是继续道。
“菊圣陶公曾言:不为五斗米折腰。你可知道那个时候他经历了什么吗?为了能为官为士,他苦读诗书,参加科举,因为过人的才学和胆识,成功进入殿选,被陛下看重,却在江西彭泽做县令不过八十多天,便声称不愿‘为五斗米向乡里小儿折腰’,随后挂印回家,从此结束了时隐时仕、身不由己的生活,终老田园,并写下传颂千年的《归园田居》。他的气节让人可敬,当他得知自己想要的和事实完全相反的时候,他绝不妥协自己的风骨,宁愿做一个乡野村夫,也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心性,若不是他早早离开了官场,那‘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佳作绝句就会流传至今,他毅然选择了一种与世无争的清静田园生活,这便是一种对世事纷扰的看透。”
羽化此刻已经改变了战术,不说那些空而大的道理,相反他开始具体举例论证自己的观点,进而达到直击梅落内心的目的。
“陶公这个人呢,我该怎么说呢?若是放在官场上,他就是一个愣头青,一个不知世故的二傻子!”
梅落无奈一笑,便是说出了自己对陶公的见解。
“也是,毕竟各花入各眼,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看法不同,对待不同的人和事都有不同的观点,你不喜欢陶公吗?”
“不!我很欣赏他,只是觉得他的做法有些太过激进了,明明一身的才华,只要稍微的收敛锋芒,忍耐心性便可在官场上大展宏图,一展拳脚,结果……”
“结果什么?他是陶公,世上仅有的陶公,他有他的气节,也有他的傲骨,若是他与我一般,知进退的话,那他也就不会成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陶公了。因为他鲜明的个性,对待世俗的愤世嫉俗的态度,才有了他永传于世的名流,他生平清苦,可是为人耿直,他崇尚自然,爱戴百姓,不愿与恶流同流合污,哪怕一辈子过得清贫也只想做自己。而我们呢?虽是现在看着体面,细想便可知……你我的身份,只怕这辈子都不可公开,日后的归处只可能是淹没在历史的人海长流之中……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去看不起陶公这样的清流呢?”
此话一出,梅落明明刚才还是一副不肯认输的模样,现在突然就变了模样,变成了打蔫的茄子一般。
“是啊……我们还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陶公呢?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只配当一个影子……呵呵……也是可笑啊……”
说到这里,梅落苦笑了起来,心中不禁覆了一层阴霾。
到此,羽化不免心疼,或许是刚才自己语言激进,真真是伤害到了对方脆弱的内心。
“舍不得是心魔的第二层,凡人都舍不得曾经的精彩、不逮的岁月,舍不得居高时的虚荣、得意处的掌声。你若是不喜欢陶公这个人的话,那么咱们就来说说那个稍微圆滑,知道如何在官场自处的另一个文人雅士,乐天居士。他在朝为官时,文采了得,他的诗文中曾有表述‘世间大有虚荣贵,百岁无君一日欢。’可有所指,舍不得虚荣的人始终无法客观的认识自己,他缺乏自知之明并太高估自己的长处,从而也失去了真正的追求。相反,一个能抛开虚荣的人,心中又有何苦可言?”
此话一出,梅落哑然,因为他知道羽化这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内心所想,偏偏要找能够堵住自己嘴巴的例证伟人,堵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你很生气吗?”
看着梅落虽不言语,可是脸上却写满了不爽,羽化也不惯着,索性就问到了脸上。
“我……不能生气吗?”
“你生气说明了对现状你还么有那么不满,证明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还能过对吗?”
“的确如此,我觉得自己这样子还能活得下去,有时候想想,不折腾日子也不是不能过,索性也就妥协了。”
那么妥协了一次,妥协了两次,一次次被人犯境都是对你底线的试探,看你可以妥协,看你可以接受,接下来的侵犯只会变本加厉。”
羽化冷哼一声,对于梅落这样的回答,他有些不满。
“那又如何呢?你也说了,心魔将至,困顿人心,我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做不到你那么高的修为,能够事事归顺自己的内心,在强权强压之下,我手无缚鸡之力时,唯有屈服了。”
“是吗?真的是如此吗?还是说对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你放不下,对于自己战胜对手的胜利果实,你已经在内心上告知自己是一个王者存在,被架的那么高,你输不起了呢?”
“我……确实,我得来一切太不容易,一路杀伐过来,披荆斩尽,伤痕累累,又岂是随意就能够放得下呢?还有,我若是轻易放下了,我的娘亲该怎么活?做人总不能那么自私吧,若是无牵无挂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