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挺晚才从营地赶回来。
他饿的饥肠辘辘,在大厅里就喊佣人要宵夜吃。
冯郊也还没睡,听见动静开门出来,斜靠在门框上朝他招了下手。
“诶!来!”
许岩扭头看他一眼,灰头土脸地大步走过去。
“怎么?”
冯郊刚洗完澡,头上顶了块巾帕,压低声说:
“大帅心情不好,明儿恐怕没空,他不耐烦招待人,叮嘱我明儿把裕京的夏峰送走,你一早跟我去送送。”
“得。”
许岩点头应了,又反应过来,好奇的问:
“为啥心情不好?这都天天儿搁家歇着,没干啥正事儿了,还心情不好?”
不像他,简直累成狗。
冯郊听言哂笑,“那谁知道,估计又被夫人给拿捏了呗。”
两人对视一眼,许岩也一脸心领神会,哧哧笑了两声。
“得,明儿早上再说,我先洗洗,一身的土...”
他抬脚往房间走,又随口问冯郊:
“宵夜吃不吃?陪我喝两盅?”
冯郊摆摆手,进屋关了门。
许岩摇了下头,也没再搭理他,回屋拿了换洗衣裳,然后出来去后院澡房冲澡。
公馆里有副官,亲卫。
故而在后面佣人住的小楼,单独建了淋浴房。
九月初的天儿,夏意未消,又平添几分干燥,人最容易上火。
许岩脱光了进去的时候,几个亲兵正一起冲凉,还做着不雅举动,嬉皮笑脸地开荤腔。
见他进来,几人光溜溜地齐齐站直了。
“许爷!”
许岩瞥他们一眼,径自走到淋头下拧开水龙头,嘴里笑骂。
“还他妈在这儿溜鸟,也不看看几点了!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睡觉,明天不值岗的,都跟我下河堤!”
几人对视一眼,顿时一片哀嚎。
“啊~,许爷,有那苦差事儿,您净想着弟兄了!”
“别介吧,我明儿轮休了都...”
许岩撸了把头发,扭头瞪他们一眼:
“苦?看老子苦不苦?皮都晒脱一层了!少他妈废话,都给老子早起,六点集合!”
众人撇嘴对眼色,恹恹儿地也不敢顶嘴,快速冲好了,个儿挨个儿地溜出去。
正穿衣服的时候,几个人又挤眉弄眼儿地对视了一眼。
最后推出一个人,掀帘子往里探头。
“许爷?”
许岩回头看。
那亲兵笑嘿嘿地,“您看您这么辛苦,可别累坏了,老冲冷水澡算怎么回事儿人?要不哥儿几个凑凑,请您出去松泛松泛?”
许岩眉梢一斜,“滚!”
亲兵脸上笑一收,啧地白他:
“啧,您看看您最近这过得,这什么日子?苦行僧似的!哎呀走吧,咱们请,上回堂子里那潇潇姑娘还念叨您多久不去了...”
许岩捞起手边儿浴巾就砸了过去。
浴巾沾湿了水,沉甸甸地,兜头砸在人脸上,还怪疼的。
许岩磨牙气骂:“娘的,一个个儿都翅膀硬了!敢背着老子私底下逛堂子了?!消极怠工,谁他妈带的头儿??”
“啊...啊没,没,不是...”
许岩指着他们几个,气势汹汹走出来:
“都他妈别走!等老子洗完出来的...”
众人看他这要发飙的架势,顿时吓得一拥而散,跑的比兔子还快。
许岩捡起地上浴巾,看着几人屁滚尿流的跑走,脸上戾气一收,嗤地笑了声。
摇摇头,转身回去继续冲凉。
等回到主楼,宵夜已经送到屋里。
他风卷残云似的扒拉完了饭菜,剩下几个空碗空碟,满足的打了个嗝。
躺到床上,一看墙上挂钟,凌晨一点钟。
翻来覆去打了两个滚儿,妈的,累死了,愣是睡不着!
还心浮气躁的!
于是腾地翻身坐起,低头瞪腿间支起的帐篷,没好气地闭了闭眼。
“妈的,就他妈不该答应那臭丫头,想憋死老子......”
恨得牙痒痒,实在睡不着。
许岩干脆下床穿鞋,打开房门,往静悄悄地走廊左右打量了眼,然后轻手轻脚摸出门。
*
深更半夜。
香梅揉着眼打开门,看清在门外闹出动静的人,吓得瞬间清醒过来。
许岩一把握住她胳膊,往外拖,声量压的低轻:
“你过来!”
香梅吓得魂儿都要飞了,不敢用力挣扎,哆哆嗦嗦悄声骂他:
“你疯了!大帅和夫人还在屋里...”
他竟敢到主卧来拽她!
“啧!所以让你出来!快点儿!”
许岩不耐地拧眉,用力把她从门里拽出来,然后握住门把手,轻轻带上门。
他力道大,没轻没重,香梅疼的脸都扭曲,小声推他。
“你松开,很疼!许爷~...”
许岩稍稍松了点力道,不过还是钳制着她,拖着人进了楼梯另一头的空房。
香梅被推进去,乌漆嘛黑地,一个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