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转过身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下干了什么事,“嗨呀”一声,连忙进去了,将门掩得死死的。
少顷,李清洲端来一盆水,脸上还有些许不自然,但黑灯瞎火的,他生的也不算白,就算有人关注到了也看不清。
吴婶早已忘了那个小插曲,毕竟农家不比城里,邻里之间规矩没那么大。
她接过木盆走进屋里,喃喃道:“细皮嫩肉的遭这么大罪,我瞧着都心疼。”
李清洲忽略那句细皮嫩肉,皱了下眉,怪他当时去得太晚,听见动静时已经迟了。
月上中天,吴婶和孟锦瑶满头大汗地出来了。
吴婶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包扎好了,给她用了最好的药,姑娘家可不能留疤。”
李清洲谢过她,客客气气地送她出门。
“吴婶,我就不送您了,困死了。”孟锦瑶打了个哈欠,径直回屋。
救了个人,吴婶神色轻松,八卦起小姑娘的来历:“这位姑娘瞧着像是位千金小姐呢,十里八乡的小闺女加起来都没有她漂亮,那脸蛋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啧啧啧……”
李清洲打断她的滔滔不绝,客气道:“还要麻烦您明日过来看一眼。”
“怎么还跟婶子见外呢,”吴婶瞪他一眼,“你不说我也来。”
李清洲也看了她一眼,吴婶立刻汗毛倒竖,结结巴巴道:“我、我说错话了?”
李清洲摇摇头,从袖子里掏出铜钱,诚恳道:“这是给您的,若是不够,我再去取。”
“嗐!我不能要……”
李清洲淡淡地望着她,对上视线,吴婶马上抓起铜板,被这样危险的眼神盯着,似乎只要她不要铜板,命也别想要了。
今日受的惊吓委实有些多,吴婶干笑道:“别送了别送了,我这就到家了。”
“那怎么行?”
周遭的喧哗一声高过一声,明桃紧蹙着眉,仿佛听到爹爹与继母的讥讽与哀求,还有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若饿狼扑食,对着月亮发出一声又一声嚎叫。
“别、别过来……别过来!”
她大喊一声,猛的睁开眼睛,蓄满眼眶的泪水滑落,不禁呜咽起来。
吱呀——
沉闷的推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甚是清晰。
明桃眼泛水光,顾不得疼了,满面惊恐地望向声源处。
满屋漆黑,只有月光从大开的木门处泄出少许,勾勒出一个男人的魁梧身形,瞧着格外凶神恶煞,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明桃下意识蜷成一团,腰弓得像虾米,她还是被抓了吗?
眼泪流的更凶,她呜咽着祈求:“你、你能放我走吗?”
她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若是不开口拖延,她真怕面前的男人会直接扑上来。
明桃蜷在冷硬的被子里瑟瑟发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男人言简意赅地回复:“你受伤了,不能走。”
他的语气虽冷,但是言辞尚且平静,不像急色之人,明桃看到一点希望,继续恳求道:“求求你放我走,以后我一定报答你,我、我……”
男人慢慢逼近,纵然没有看清他的相貌,压迫感与恐惧感也让她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明桃抽噎着想,她判断错了吗,难道这个男人只是在伪装?她拼命摇头,不顾受伤的身体,快速缩去床角,以求得一分安全感。
可是伤口在痛,面前的男人带来的恐惧也在持续发酵,明桃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双重折磨,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她的清誉即将被毁在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身上,以后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被狼吃了!
她哭得愈发厉害,没有察觉到男人浓黑的眉拧了起来。
“不许哭。”
不耐的声音传来,明桃的心也跟着抖了抖,吓得立刻噤声,眼泪也像是流干了,脸颊慢慢变得干涸发涩,只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见她渐渐平复下来,男人说:“你被狼抓伤了,我在山上救了你,有没有印象?”
明桃迟疑地点了点头,心里的恐惧却在加剧,她看过话本的,按照那些桥段来说,下一刻他就会逼她以身相许了。
可是她不愿,若是不愿,下场定会凄惨,正左右为难之际,男人转身大跨步离去。
明桃有些无措,这又是在做什么?察觉到她想跑,多找几个人看着她吗?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整间屋子,除了她睡的床,昏暗的墙角堆着一些看不出模样的器具。
脑子里太乱,她试图辨别那些器具是什么,没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再次踏入屋子,直直地朝她走来。
明桃抖如筛糠,眼里也含了泪,却不想男人摊开手掌,她下意识看了过去,泪眼朦胧的,没看清,鼻子已经闻到了——香喷喷的包子。
先喂饱她再行不轨之事吗?
明桃抖了下,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几声。一整日没吃东西,又跑了那么久,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她依然没敢接,万一里面下了迷药……
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男人淡声说:“没毒,我是好人。”
明桃沉默,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