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西服外套,盖在乔今安身上,又把仅剩的衬衣脱下,遮住云慕言。
“坐稳。”话音落下,狂风刮过,缆车重重的撞在了峭壁上。
玻璃窗霎时被崩开,碎片飞溅出来,直直擦过云景尧的脸,惊的云慕言尖叫连连。
接触面积虽是不大,但是血很快就染红了半张脸,触目惊心。
乔今安见状,迅速从包里掏出剪指刀,开始裁剪衣服,想要给他包扎止血。
他却顾不得许多,扭头扔下一句话:“言言,抱紧妈妈。”说完,便将手从破碎的玻璃洞口伸出去。
撞击后形成的破洞很小,也不规则,云景尧要将手完全伸出去够到锁扣,难度颇大。
锋利的碎片,很快就在他手臂上留下密密麻麻的伤痕。
一阵接一阵的疼痛感,让他不得已咬紧了牙关。尽管如此,动作却没有片刻迟疑。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多耽搁一分钟,她母子二人的危险也就越大。
在受伤与乔今安母子的安全之间,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鲜血就像泉水,从伤口喷涌而出,顺着手臂滑落,很快便将他黑色的西裤,染出抹别样的颜色。
他额头上,也不断有冷汗冒出来。
手臂处清晰的痛楚传来,云景尧再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啧——”
乔今安瞧见地上的血迹,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你不要命了?”
“快把手拿出来,缆车的门锁很紧,再这样下去,门还没有解开,你先失血而亡了!”她拧眉,扯住他的另一只手臂。
语气一半是焦急,还有一半,她自己也说不清,夹杂着怎样的情愫。
总而言之,不会是担心。
但在云景尧听来,字字句句都像是关心。
身体上的疼痛,因为这关切的话语,缓解了不少,他脸上甚至已经带了笑意。
他怔怔的望着乔今安,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可汇聚到了喉间时,却难以说出口。
最终,只剩下一句话:“曾经,是我对不起你,如今我只想尽力弥补。”
话还未说完,他已经用尽全力,解开了锁扣。
缆车门被推开,窗外的疾风,霎时扑面而来,吹的乔今安睁不开眼。
没等乔今安回神,就只听见一声巨响,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她心跳突的慢了半拍。
乔今安努力的睁开眼,瞧见的已是云景尧纵身一跃的身影。
还有那句带有回音的话:“从里面锁门!”
乔今安僵在原处。
这一刻,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在加快。
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嗓子眼儿。
脑袋里空荡荡的,全是他跳下去之前,那句话的回响。
她苦苦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弥补又有什么用?”
他今天如若只是受了点伤,她说不定还会小小的自责一下。
要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她这后半辈子,都会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
她要的,从来不是弥补,而是解脱。
他也明明知道,可就是不愿意放手...
苦苦纠缠,又是何必?
瞧见这一幕的云慕言,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妈妈,爸爸会不会有危险?”他哭着问乔今安,小脸上挂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