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是,山上的天气,犹如喜怒无常的小孩子,说变就变。
就在云景尧思索的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雨势愈发的大。
狂风大作,吹得缆车飘摇不定,差点儿就撞到旁边的悬崖。
云慕言毕竟是个小孩子,心里防线最早崩塌:“妈妈,我有点害怕。”说话的同时,他把乔今安抱得更紧了。
“言言闭上眼睛,睡一觉。”乔今安一边安抚着云慕言,一边看向云景尧:“有没有好的脱身办法?”
云景尧盯着山脚下的某处,半晌没有动,像是在出神。
乔今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山脚的正中央,有个巨大的水池。
看样子,像是天然温泉的源头蓄水处。
“你该不会,是想跳下去?”她初步的揣测出了云景尧的想法。
从缆车所处的高度跳到水池,虽然有一线生机,但是这种做法,太过冒险,不可取。
更别说,景区为了安全,将游客所乘坐的缆车,全都从外面锁死了,根本出不去。
云景尧回头,望向她:“没有其他办法了。”看如今这个天气状况,晚上很可能有大雪。
自然的力量,最为可怖可畏的,积雪压顶,造成伤亡的事情,不在少数。
到时候他们还被困在这里,很有可能,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乔今安环顾了下缆车,并没有在里面发现紧急救生工具:“问题是,我们没有办法打开缆车。”
我们?
这个词汇对云景尧来说,太过于陌生。准确的来说,他陌生的不是这个词,而是这两个字,从乔今安口中说出来,带给他的感觉,太过久违。
久违的陌生。
他唇角不自觉的往两边勾勒,露出了抹好看的弧度,以至于乔今安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像是在微笑。
并且笑的很温和。
有那么瞬间,让乔今安产生了幻觉——他可能,也有温柔的一面。
但这个想法,就如云烟,很快就消散的干干净净,也未曾留下半丝踪迹。
云景尧是冷血动物,笑容这类的表情,对他来说向来都是多余的。
她刚才肯定是眼花了。
就在乔今安将要回神之际,猛然一阵大风刮来,缆车又发生了更加剧烈的晃动。
风力太猛,缆车这一摇晃,右端已然撞到了悬崖上,不过,很快又弹了回去。
云慕言小脸刷白,紧紧的搂住乔今安:“妈妈,你害怕吗?害怕就让我坐到最右边吧。”
乔今安指尖轻颤,眼眶止不住的红润,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云慕言道:“缆车要是再次撞...撞上去,会有玻璃掉下来。”
许是受了惊吓,云慕言说话不太通顺,声音也有点发颤。
但是他还是竭力的想要吐清楚每个字:“妈妈这么漂亮,我怕...怕玻璃划伤你的脸 ...”
泪水止不住的从乔今安眼角滑落。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能成为言言的母亲,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他分明也很害怕,甚至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却还是想要保护她。
“妈妈不怕,只要有言言在,妈妈就不会害怕。”她把身体往右边挪了挪,完全将云慕言挡住,形成了人肉保护屏障。
云景尧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乔今安的最右侧。
原本两人相对而坐,勉强保持着平衡。
因为他的这一动作,缆车失重,很明显的有了倾斜弧度。
乔今安盯着他,沉声质问:“你疯了?这样另一端会失重,大风一吹,撞击力更强!”
云景尧迎上她的视线:“只有玻璃被撞出个大口子,我们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