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张延礼放开一个缺口后,已经召集众军,准备召集兵马,并且与喀喇汗国的奥古尔恰克王子达成一致的仆固俊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直接瘫软了下来。
好在有仆固泓在一旁,才扶住仆固俊,让他没有倒在了地上。
“好一个张延礼,竟能逼迫我至此。”
“围师必阙,若是我之前能留一個缺口,也不会被对方逼到如此绝境。”
之前哪怕是最为艰难的时刻,仆固俊都没有如此绝望过。但是此刻,他却有些沮丧,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情,整军备战。
“泓儿,尽快派人去请喀喇汗国奥古尔恰克王子前来,你自己带兵去压制各军。”
“若有谁敢突围,尽数斩杀,不可乱了军心。”
仆固俊随即给次子下了死命令,现在的他,哪怕是用暴力手段,也一定要阻拦住内部的人先乱起来。
不过,他对此并没有什么信心,只能让次子尽力去做。现在最重要的是和奥古尔恰克达成一致,若是对方也不支持他,同样被这个缺口吸引撤离,那他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但是,喀喇汗国的奥古尔恰克王子在得到他的邀请后,立刻前来,不过,对方的话却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抱歉了,仆固可汗,明日一早,我准备带领麾下兵马撤回西方。”
“奥古尔恰克可汗,此时绝不能退。”
“唐人围三缺一,必然是在缺口处设有埋伏,若是我等从这里撤离,唐人必然一路追杀。”
“到时候,我军人数再多,也是待宰的羔羊。”
“只有反其道而行,正面突围,到时候撤回龟兹,据城坚守,方有一线生机,甚至可以转败为胜。”
仆固俊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直接言明厉害关系,希望对方能改变主意。
但是奥古尔恰克王子却有自己的苦衷,此刻只得无奈的解释道。
“仆固可汗,不用说了,这些问题,我都知晓。”
“当初,我一意孤行,号令各部前来,如今兵马损伤虽然不多,但是各部多有不满,若我仍旧一意孤行,恐不能继续号令各部。”
听到奥古尔恰克的话,仆固俊也不再多言,现在的他非常清楚,接下来他没办法再劝了。
和高昌回鹘汗国内部一样,喀喇汗国内部,可汗也没有建立起足够的权威,当然,本来他们就保留了回鹘汗国的习惯,是天然的分封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封建制。
而奥古尔恰克王子是因为手下的拥戴,才有现在的权势,若是手下都背弃他,他可能连性命都无法保住。
现在的奥古尔恰克王子哪怕知道这个选择的危险性,也不会强行去劝说众人接受,现在的他,并没有足够的权威。
仆固俊也正是因为非常清楚这个问题,就没有继续劝说奥古尔恰克王子,这个局,对他们而言无解。
“此战,你我二人联军,尚不是唐人对手。”
“若我败亡,可汗又如何自处。”
虽然放弃了劝说奥古尔恰克的打算,但是仆固俊还是忍不住说道。
“无妨,我等本就是西迁,若是此地无法久留,南迁或者西迁即可。”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一席之地,若是唐人如同数百年前一般强盛,那也是兄长和萨曼王朝需要操心。”
对于仆固俊近乎威胁的话,奥古尔恰克倒是表现的极为光棍,一点都没在意。
听到对方如此言语,仆固俊也很无奈。
随后不久,奥古尔恰克王子就告辞回去领兵撤离。
仆固俊此刻一个人在帐内,独立沉思,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情,从小时候全族迁移,再过来青年时的冲锋陷阵,再到自己狠心果断夺权,建立起来自己的王国。
“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
“这难道就是佛家所说的因果吗?”
他喃喃自语,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陷入了对往事的迷茫中。
“父亲,不好了,各部不听号令,已经各自撤离,我虽已斩杀数人,但是还是无法控制各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仆固泓连忙闯了进来,打断了仆固俊的沉思。
听到次子的话,终于将仆固俊拉回了现实,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待会你乔装打扮,尽量逃吧。”
听到父亲如此,仆固泓眼眶一红,连忙说道。
“父亲,我又怎么可能跑得了,此战我与父亲共进退。”
听到次子的话,仆固俊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痴儿,痴儿,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创立了汗国,而是有你和超儿两子,若不是唐人突然远征,凭你二人之能,将来成就不逊于为父。”
说完,仆固俊并没有管次子的反应,穿上铠甲,拿起弯刀,准备出城一战。
等仆固俊父子亲自领兵突围之时,战事已接近尾声。
大顺元年三月初三,这场持续了数月的盐水沟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一战,可以说是险象环生。
最初之时,张延礼带领赤水军一路追击仆固俊的高昌回鹘兵马,一路追击千余里,追到了龟兹城下。
随后,两军决战,高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