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俊居然准备决战,看来对方必然有依仗,就不知是何依仗了。”
当仆固俊发来决战的消息,众将士都极为高兴,终于可以告别这种无休止的追击了,正式作战,赤水军将士们其实并不畏惧,反而这种无休止的追击以及寒冷的天气让他们烦躁。
与将士们的兴奋不同,对于仆固俊突然而来的决战邀请,张延礼却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仆固俊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为难缠的对手,对方这次一反常态,张延礼觉得一定是有问题的。
但他想不出是何问题,谁也想不到,两个前一刻还在打生打死的敌人,这才多久,居然能结为同盟。
“让士卒先将辎重运到盐水沟中,那里在两山之间,地形复杂,先筑下营垒,若是战事不利,可退到此处防守。”
张延礼随即就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过,这其实不是什么好办法,在西域这么复杂的地方,如果不能攻下龟兹,那迟早也是死局,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他对麾下士卒的信心没有减少半分。
龟兹城下,赤水军和高昌回鹘的大战一触即发,远在疏勒,曹进玉也终于攻下了疏勒这座安西四镇中最西边的重镇。
攻下疏勒后,曹进玉也发现了问题。
“禀指挥使,据俘虏所言,一个月之前,有万余喀喇汗国兵马从疏勒经过,前往龟兹支援高昌回鹘。”
曹进玉攻打疏勒,前后不超过五天,虽然疏勒城也是個重镇,而且是高昌回鹘与喀喇汗国的边境之地,但此时在疏勒城的守军不过千余。
就凭这些人哪里是曹进玉的对手,不过数日,他就收复了疏勒。
但是攻下疏勒之后,这才发现了高昌回鹘一直等的是什么。
“不好,这万余喀喇汗国兵马从疏勒经过,高昌回鹘守军没有任何动作,说明高昌回鹘汗国与喀喇汗国已经结成同盟。”
“如今大王领军征讨高昌回鹘汗国,若是又有万余兵马从后杀出,大王必危。”
曹进玉其实还没完全反应了过来,但葛从周立刻就察觉了仆固俊的打算。
听到葛从周的解释,曹进玉也彻底反应了过来,知道局势的危险。
“如此一来,我等攻下疏勒也是无用,还需迅速派兵支援大王。”
“全军准备,迅速向东,支援大王。”
曹进玉发现问题后,立刻就要下达全军出到的命令。
但是,一旁的葛从周连忙劝阻了下来。
“不可,指挥使三思。”
听到葛从周的劝阻,曹进玉将手按在刀把上,怒目直视对方。
看到曹进玉的表现,葛从周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失言了,连忙继续解释。
“指挥使三思,我非是阻止指挥使救援大王。”
“只是西域广阔,我等客军作战,需小心行事,若是盲目出兵,不但救不了大王,我等自身都会陷入险境,到时候,就真的断掉大王最后的希望了。”
听到葛从周的解释,曹进玉脸色这才舒展了开来,但放在刀把上的手倒是没有移开分毫。
看见主将如此表现,葛从周这才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疏勒乃重镇,我等虽然轻易攻下,但也是城中守军不足的缘故,非城池不坚。我等东去救援大王,也可在疏勒留下千余兵马,足以固守疏勒。”
“到时候,大王若是击败高昌回鹘,有疏勒城在手,那无论是高昌回鹘、还是这喀喇汗国的万余兵马,绝对无法逃脱,西域战事,可一劳永逸。”
“至于救援一事,也不可操之过急。”
“西域形势复杂,当先派出斥候探查敌情。”
“而且,眼下已经是冬季,天气寒冷,草原上也都寻不到牧草,乃是用兵的大忌。”
“此时用兵,我军当准备好粮草辎重,若是无法及时补充,还需即刻劫掠本地部落。”
“在这里,斥候很有可能被发现,还需派遣使者,拉拢本地的伯克领主们,有了他们带路,才能快速通过这些地区。”
和曹进玉相比,葛从周考虑的问题要全面了很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听到这里,曹进玉这才放松了下来,知道是自己鲁莽了,他将按在刀把上的手移开,这才说道。
“就按葛十将说的办。”
“赵四,你领本部兵马驻守在疏勒,无论发生何事,疏勒不容有失,若是疏勒失手,你提头来见。”
曹进玉随即就下达了命令,赵四是他的亲信,能力一般,但是忠心耿耿,现在这个时候,曹进玉更信任忠心的下属。而且守城这种事情,交给平庸、忠心、普通的将领,其实更不会出问题。
在疏勒的曹进玉比张延礼那更快发现了问题,不过就算他快马加鞭前往龟兹支援,也不可能马上抵达。
而此刻,在龟兹那里,十天的时间转瞬即至,张延礼已经将部门辎重搬运到了盐水沟那里的营寨,在龟兹城外不远处列阵对敌。
其实仗打到了现在,张延礼已经开始有预感仆固俊应该是请来了援军,否则仆固俊不会主动决战,只是固守龟兹城,靠恶劣的天气拖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