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人回转长安后,对张延礼的态度会如何,真的不好说。
不过经历过两池盐利与河中争端的惨败后,圣人应该会收敛一些,反正对于如今的圣人而言,有马球踢就行了。
麻烦的是其实掌管朝廷的杨复恭,以及接下来要登基的寿王。
前者跋扈并不比田令孜少多少,而且也不是个拎得清的。偏偏如今张延礼还拿他没办法,他和李克用有点关系,现在他刚刚与李克用、王重荣结盟,现在若是迫不及待的准备除掉杨复恭,会让王重荣、李克用二人不满。
比起杨复恭这个麻烦,张延礼自然认为与王重荣、李克用的同盟更为重要。
除了杨复恭,庙号为昭宗的寿王李杰也是個麻烦的君王。有句话是越努力越幸运,但是他是越努力越不幸。作为末代君王,他和崇祯有的一拼,很能折腾。
虽然说晚唐和明朝的灭亡是大势已去,怪不得他们二人,但他们二人确实加速了这个过程。他们也有很多相似点,以太弟的身份继位,性格刚烈,不懂权力的平衡,做事极端,关键时候没有担当。
不过,也就是这样人,很有可能会给张延礼带来大麻烦,偏偏张延礼还没太好的办法干预。
虽然将来的麻烦不少,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根基要稳,其余事情倒是都不足为虑。
只要自己兵强马壮,这些问题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等张延礼率领北衙众军赶回兰州之时,光启二年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了。
这一年,可以说是天下大乱的一年,之前巢乱,虽然巢贼占据了长安,但天下勤王的藩镇不少,朝廷的的号召力仍在。但是经过这几年的折腾,很多藩镇已经不搭理朝廷了,很明显的一点就是原淮南、两浙等富裕地方的税收不上来了。
今年天下最大的事情,就是掌管朝廷的田令孜为争夺两池盐利,讨伐河中节度使、琅琊郡王王重荣。田令孜领神策军,联合凤翔、邠宁与朔方攻打王重荣。结果王重荣联合李克用,与朝廷联军一战,结果却是河东河中联军大败朝廷联军。
田令孜挟持圣人逃亡兴元,结果引发了新的动乱。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与邠宁节度使朱玫抛弃了田令孜,甚至朱玫在得到襄王后,另立新君。
结果就是朱玫犯了众怒,张延礼先攻杀了李昌符,得了秦州、成州、武州、陇州和凤翔府,扶持郑畋为凤翔节度使,仇绍章为秦州军节度使。接着张延礼与王重荣联军攻杀了朱玫,得了邠、庆、宁三州。
这一圈下来,其实张延礼才是此次事件最大的收获者。
不过,朝廷虽然回朝,一开始没打算兑现承诺,还想把邠宁节度使授予他人。还是西门思恭提醒道:“若是这邠宁节度使不授予汾阳郡王,恐怕他自己会来取,到时候,很多事情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已经两次逃离长安的圣人这才彻底死心,授予了张延礼邠宁节度使一职。
当然,两池盐争的后果远不止如此,朝廷的威望损失殆尽,各地藩镇已经开始互相兼并,这才是朝廷最危险的问题。
除了中央与河中的两池盐争,地方上各地也不太平。
光启二年春正月,镇海牙将张郁作乱,攻陷了常州。张郁本来只是润州小将,镇海节度使周宝派遣张郁押送兵士三百人到海边戍守,兵士酗酒,几个醉兵杀了军将,后来张郁自知回去后必然受到处罚,遂引兵作乱。镇海节度使周宝派遣将领攻打张郁,张郁于是从常熟取江阴而入常州,常州刺史刘革投降。六月,周宝派遣牙将丁从宝攻打常州,驱逐张郁,张郁逃奔海陵投靠镇遏使高霸。
南方除了张郁作乱,十月,感化军牙将张雄、冯弘铎得罪了节度使时溥,聚集三百人渡江,袭击占据了苏州。张雄自称刺史,拥兵至五万,战舰千余,自号天成军。苏州富裕,可见一斑。
衡州刺史周岳攻潭州,钦化节度使闵勖招淮西将黄皓入城共守,黄皓乃秦宗权部下,入城后击杀闵勖。周岳攻拔州城,擒杀黄皓,自称节度使。光启二年七月,朝廷下诏更名钦化军为武安军,以周岳为节度使。
浙西将领钱镠屡次击败浙东刘汉宏军,杭州刺史董昌为了鼓励钱镠进取浙东,称其能攻取越州,就以杭州相授。光启二年十月,钱镠遂引兵自诸暨开山道五百里直出曹娥埭,浙东将鲍君福率领将士投降。钱镠连续击败浙东军,十一月十一日,攻克越州,刘汉宏逃奔台州。十二月,台州刺史杜雄抓了刘汉宏,送到董昌处问斩。董昌于是徒镇越州,自称知浙东军府事,以钱镠知杭州事。钱镠以杭州之地开始崛起。
南边的事情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天下大势,还是要看北边。
北边这里,先说朱全忠。义成军节度使安师儒治军无方,发生内乱。光启二年十一月,朱全忠派遣将领朱珍等雪夜夜袭滑州,俘虏了安师儒。朱全忠以牙将胡真知义成留后,自此开始占据宣武、义成两镇,算是他崛起的第一步。
除了朱全忠,秦宗权之乱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光启二年七月,秦宗权攻陷了许州,杀忠武军节度使鹿晏弘。作为杨复光忠武八都的老大,鹿晏弘与其他人的选择不同,独自发展,先是占据兴元,被驱逐后又占据许州